“手放下来!”一个满面褶子,一脸凶相的嬷嬷手拿一把戒尺厉声呵斥着面前那个‘头悬梁’的少女,那根悬着梁的红绫紧紧的扯着少女的青丝。许是红绫扯疼了她,她就用手摸了摸头皮。
不成想这嬷嬷竟然打她。
少女有些生气,算了不跟她计较。于是她就依嬷嬷所言将手放了下来。
啪的一声,那嬷嬷的戒尺又重重的打在她手上,怎么又打她?少女气鼓鼓的望着她,那嬷嬷见她幽怨的望着自己。扯着嗓子,与另一个嬷嬷使了个眼神,不屑的说道:“哟,我只当公主一个北蛮鄙人,不识南国规矩呐,也不知您在母国有无人教养?”说完那嬷嬷有假作打嘴状,说道:“看我这嘴,胡说什么呢?竟然忘了公主自幼丧母,一个粗鄙的哥哥能有什么教养”
说完还止不住的笑。
少女听她这话,当即怒不可竭。双眼变得通红,面部也因为生气而变得有些扭曲,那嬷嬷见她完全不同于往日,立即神色讪讪的收起笑意,只见少女口中振振有词的说着一些她们完全听不懂的语言。
那两个嬷嬷皆有些慌张,少女突然不再言语,转而有变为原先的天真无邪状,骂她的那嬷嬷本来都松了一口气,突然脸色微变,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梗着脖子,大滴大滴的汗水顺着额头留下,浸满褶子的皱痕,嬷嬷腹痛如搅,躺在地上打滚,脸色就是死臭的猪肝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少女气定神闲的坐到椅子上,拿了几个干果,优哉游哉的吃了起来,那嬷嬷在地上鬼哭狼嚎的嚎叫着,嘴上倒是一点不饶:“南岍苡,你这妖女,你给我下了什么蛊?”
哟,不错,意识尚还清醒,还知道她叫南岍苡,不过这‘妖女’之称她可当不起。于是南岍苡正了正颜色,又开始念起来。
那嬷嬷突然不再腹痛,神情也都恢复了过来,她以为南岍苡不敢闹事放过了她,还人模人样的走到岍苡面前,准备好好嘲弄她一番,到底也是个北蛮的野丫头,没什么胆量与见识……
谁知她还未走到岍苡面前,面上又似被什么笼住视线,她什么都看不清了,感觉团了一团黑雾在脸上,那团黑雾又似有形状,像是黑夜中伸出了一双手在拼命的挠她的脸。那嬷嬷就拼命的抓,什么都抓不到。然后惊恐的满堂打转,岍苡看着她笑的不行。
而另一个嬷嬷则是落荒而逃。岍苡看着她跑走,冷哼一声。
小样,老虎不发威还真当她是病猫了!
“公主殿下饶命,老奴不敢了!”嬷嬷惊慌的说道。
岍苡心中有些微微得意,说到底还亏了阿哥当年逼她背的蛊书。
她忽然有些想念青柯了……那丫头会武功,又会易容,话也不多。
当年在苗疆,她还带着青柯去了北疆的死人堆里爬过,后来被阿哥发现硬将她从北疆拖了回来关了两个月的禁闭,回来后阿哥就逼着她背蛊书,她最讨厌蛊书了,又厚又多,还都是些她看不懂的文字。
那个时候她恨死阿哥了,觉得阿哥又凶又严肃,十分无趣。现在到了南国,每天守着一大堆的规矩过日子,她反倒十分怀念在苗疆的生活,阿哥虽然不苟言笑但待她却是极好的。
国之重任,她身为苗疆公主自当要学着承当,可阿哥自小就不让她插手政治纷争,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下免受世间纷乱。苗疆素以巫蛊著称天下,身为公主自当深谙其理,南岍苡对巫蛊反倒无甚见解,阿哥也并未逼她学那些,最多也只是逼她背背蛊书。
已经有好多年了,她都不太记得蛊书里写的那些蛊术,没成想她慌乱之中下了两个蛊,结果竟出奇的好。
……
从出云殿跑出去的那嬷嬷,看到南岍苡将她同伴整的那样惨,她吓得腿都软了,适时她在未央宫时还依旧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