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田寨依山,种的都是高田,祖辈世代辛勤,在连绵几个山头开凿出了一丘丘梯田,要是在稻熟时节,山风吹拂金浪翻涌,不知道该是多美的景象,只是此时
辛螺遥望着一丘丘梯田俱是一片泥泞狼藉,心情说不出的沉重,远眺了良久才低低开了口:“走吧,走近看看。”
还要走近?田冬梅瞥了一眼辛螺脚上那双没有一个补丁的布鞋,不出声地继续在前面带路,才走到山脚下,辛螺却突然停了下来:“这是谁的田?”
山脚下的一丘田里,显然已经有人进行过了抢救,曾经被泥水淹过的禾苗被清洗了大半,有些歪斜地插在田里。
田冬梅还没来得及答话,辛螺已经从路边一下子跳到了田坎上,伸手拔了一株禾苗出来。
一团稀泥“呼”地飞了过来,因为力气不足没能打到辛螺身上,只是落到了她前面的水田里,溅起几点泥水飞到了她脸上,辛螺不及抬头,就先听到了一个稚嫩而愤怒的声音:“你做什么扯我家的稻秧!”
一大两小三个孩子从旁边一丘田里直起腰来,最小的那个大概六七岁,正怒气冲冲地淌着泥往这边过来,泥糊糊的小手里还攥着一团泥巴,看样子还打算再扔一把。
田冬梅连忙喝住了那个小男孩:“狗娃,不许乱扔泥巴!她是我们峒主!”
“阿娘骗人!明明峒主是个老爷爷,去年我见过的!”狗娃扁了扁嘴,却还是听话地松开了手,小手里的那团稀泥巴“噗”地落回了田里。
另外一大一小两个孩子也围拢了过来:“阿娘!”
这三个孩子都是一身的泥,刚才弯腰在田里劳作,辛螺一时没注意,还真没看出来那里有人。
田冬梅有些尴尬地看了辛螺一眼:“七c七小姐,这两丘都是我家的田,这三个是我孩子,大的那个女娃叫珊娘,二小子叫栓子,刚才那个是最小的狗娃。孩子还小不懂事,七小姐你别放到心上,我马上好好教训他们!”
回头瞪了那三个孩子一眼,田冬梅走过去拉住了狗娃,压低了声音训斥:“娘说了她是峒主就是峒主,要再敢扔泥巴胡闹,回去我叫你爹打烂你屁股!”
辛辛苦苦来田里帮大人忙,结果还挨了娘的骂!狗娃委屈地红了眼,瞧着他娘脸色黑黑的,心里一阵虚怕,正要老实点头,却看到辛螺从自己站着的这丘田里竟然连拔了一排禾苗出来。
狗娃顿时气红了脸:“你怎么还扯!这是稻秧又不是草,是我们辛苦种出来的,你扯了,我们就没有饭吃了!”
辛螺捻了捻手上的那一簇禾苗,脸色有些严肃地看向田冬梅:“彭大嫂,这两丘田的禾苗不能要了。”
家里的大人要忙着修补房子,三个孩子一商量,就跑来了地里清洗禾苗,重新栽好,连着这几天,才好容易弄好了这一丘多田的禾苗,没想到突然来个娇小姐,第一句话就是这两丘田的禾苗都不能要了!
两丘田的禾苗都不要了,他们白忙了这几天也不算什么,可是等到秋天他们吃什么去?!
就连叫珊娘的那个小女孩也忍不住抬眼愤怒地瞪向辛螺了:“这是我们的田,你c你凭什么要毁我们的田?”
以前峒主爷爷过来的时候,对他们都是笑呵呵的,根本就不会损坏他们的稻子,这个什么新峒主真是太讨厌了,一来就扯了他们的稻秧,现在居然还要毁了他们的田!
不就是因为弟弟扔了一块泥巴过去,这还没砸到人呢——
辛螺没理会珊娘的话,只是脸色有些沉重地跟田冬梅解释:“这两丘田的禾苗都得了严重的白叶枯病,再种下去,还会传到别的田里,到时可能大面积都颗粒无收,或者只收得到一半的粮食;你把彭寨长叫过来,我去看看上面的几丘田有没有这个情况!”
田冬梅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