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螺一脸不明所以:“我爹这是为我好?”
辛酉源要是真为辛螺好,为什么不准她以后接任溪州峒主的位置呢?
辛螺的娘亲早早就过世了,她和六个庶姐感情又不好,如果辛酉源这个爹真的因病活不了几年的话,等她嫁出去以后娘家没人,要是撞着那些不厚道的婆家,还不知道要受多少拿捏呢!
当个受气小媳妇儿,哪里有当溪州峒主来得逍遥自在?何况就算以后辛螺想成亲了,还大可以招婿进来,府里头还是她做主,不比嫁出去要强?
廖管家瞧着她一脸的不相信,只好慢慢把事情从头跟她说了出来。
辛酉源这一支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在子嗣上特别艰难了些。辛酉源自己就没个兄弟,只是一名独子,等到他成亲了,夫人头胎就怀了个儿子,却是生下来就是个死胎,而夫人因为难产身子受损,在子嗣上艰难起来。
夫人伤心愧疚之下,连着给辛酉源纳了好几房妾室,连避子汤都不用,只想着无论是谁,先给丈夫生个儿子出来,到时抱到膝下养着也是一样的。没想到几个姨娘生倒是凑一堆儿生了,却是一个接一个的,生的全是女儿!
等府里头已经生了六个姑娘,那几个妾室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动静了,没想到过了两年多,夫人竟然意外又有孕了,只是千盼万盼,生下来的却是辛螺这个女儿,整好凑成了七仙女儿。
夫人因为身子损了本元,后来没过几年就过世了,辛酉源伤心之下也从此认了命,息了续弦的心思,因此膝下就只有辛螺一个嫡嗣。
说到这里,廖管家忍不住长叹了一声:“我们夏依八峒的传承虽然并不限男女,只要是嫡嗣就行,可是也并不是没有条件的,必须要各峒下面一半以上的寨长都点头推举,前任峒主的嫡嗣才能接任峒主之位。”
夏依土司府地处偏僻,民生维艰,也唯有这样,才能在嫡嗣中尽量选出贤能的继承人,领导和管理着各峒百姓繁衍生息下去。
辛螺一下子傻了眼。
别的峒下面有多少寨子她不清楚,溪州峒下辖的大大小小就是十八个寨子,一半以上的,那就是说,至少要有九名寨长同意推举,她才能当得上这个峒主。
要是能假以时日,辛酉源再手把手地教导的话,想来辛螺也未必不能接下这溪州峒主之位;可是辛酉源自知身患绝症,也就只有三四年的活头了,最缺的就是这个“假以时日”!
以辛螺原来的性子,在短短三四年间是不可能掌控住溪州峒的,而且三四年后,辛螺也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那十八个寨长换谁瞧着这样一个小姑娘来当峒主,谁也不会心服啊!
“七小姐您明白了吧?要当溪州峒主,我们溪州下面的十八寨,至少要有九名以上的寨长服你才行。若是你执意要当峒主,却不能服众,在众人推举中落了选——”
廖管家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了下去,“峒主大人膝下除了您以外再无嫡嗣,如果您落了选,由其他的人当了溪州峒主,第一件事就是把前任峒主的嫡嗣拿去剥皮点天灯祭天,以彰告祖神,这一峒已经换了异姓主人!”
在夏依土司府,点天灯就是打开人的头盖骨,在脑袋瓜子里浇上灯油盘上灯芯点燃,人什么时
候死,灯油什么时候不添
辛螺差点没恶心地吐出来。
都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没想到在夏依土司府,败者会是这样惨烈的结局!
不就是一个峒主吗?这下场竟比之古代争夺皇位差不多了。难怪辛酉源一心想把她嫁出去,嫁出去后是想让她得到婆家的庇护,免得被溪州的下一任峒主给残杀了;只是
不说她今天无意中听到的那两人的密谋,就是她真的嫁了人,谁又能保证她在夫家就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