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回同一时间已经行至青州境内一处荒山的谪言四人,落脚在了山上一个避风的山洞中。
漆黑一片的洞外,呼啸的山风夹杂着狐鸣狼啸,闻者悚然。可洞内的光景却是,噼啪作响的炭火声中,食物的香气飘散在洞中,久久不散,让人倍觉收拾了一阵,由黛衣姑娘提出守夜后,便各自休息了。
山野寂寂,惟山风肆虐声响不绝。黛衣姑娘百无聊赖地拨动着炭火。忽然,炭火微微震动,她向四周看去,山洞也微微震动了起来。
她迅速跪趴附耳贴地,面上也渐渐肃穆起来。她起身正准备朝洞外走,却被已然醒来的谪言唤住了。
“兕心,可是有人来了?”
“是,像是一队人,奴婢出去看看。”被唤兕心的黛衣姑娘回道谪言,却发现黑衣碧衣的姑娘不知何时也醒了。
“我同你一道。”黑衣姑娘起身道。
谪言点点头,吩咐道:“若是路过便不必惊动,若是折来此处,你们就把人拦在外面。”
两个姑娘领命出了洞外,她们向南边下方宽阔的山路上一扫,便看见了零星的火光。二人提气朝着那处掠去,她们借力在树枝,峭壁上点足而行,身姿轻盈柔美却隐隐带着煞气。
等靠得近了,发现那居然是一队穿着铠甲的士兵,且正朝着山洞处而去。两人见状,不敢怠慢,立刻又折回了山洞附近。
队伍靠近果然发现了亮着火光的山洞,领队的男人便抬手,后头的队伍立马停下了。
“这山洞已有人了,各位军爷还是另寻落脚处吧。”那领队的男人刚翻身下马,兕心便从阴暗处走了出来。
那领队的男人看了看兕心和她身后的黑衣姑娘,立刻拱手施礼道:“姑娘可是林家的兕心和修竹二位掌事?”
兕心和黑衣姑娘对视一眼,开口道:“正是。不知军爷如何得知的?”
那领队的道:“我家将军说出林家家主车驾多半要行至此处,说若是我等遇上了,向你们打听一下涿州的情况,却不知惊扰了二位,末将特向二位姑娘告个罪。”
“‘算无遗策,临都子安’,月子安除了算准了我们会在此处歇脚,可还算出了什么?”
兕心和黑衣的修竹还没有说话,身后已经传来了谪言的声音。她二人一听到月子安的名讳,看向林谪言的脸色便是一僵。
“见过林家家主。”那领队的男人见了谪言脸上的疤,立时拱手施礼道。
谪言侧身一避,避开了那个男人的施礼,脸上挂着浅笑道:“月子安的人,我倒是不敢当。”她一字一句说得极慢,明明柔声细语,可周围的人都能听出她言语中的冷怒之意。
“属下赵秦,乃京畿悍龙军先锋弩机营都尉,特奉将军之命,先行赶往涿州。”那领队男子说完又道:“将军说,若是遇上家主您,便问一声涿州现在的情形。”
林谪言闻言,笑了:“才夸了他,这又不禁夸了,你家将军惯于算计
,怎么?这如今的情形他倒算不出来了?”
赵秦也听说过月家和林家之间的龃龉,得了月子安的吩咐,又听了这谪言的话,便不欲多说什么,一个翻身上马,便准备率着众人继续赶路。
“等等!”林谪言唤住他。
“家主您有何吩咐?”赵秦问道。
“吩咐也是不敢当,只是我在涿州停留的时间短,也不曾听我二妹提起涿州如今的状况,看都尉您急着赶路的模样,想必事态很是严峻了。”林谪言说完,掏出怀中一个精致小巧的日晷继续道:“若是可以,都尉绕一下关州,拿着这个随便找个林家的铺面,自然会有人给你们东西,那东西一旦战事起,诸位必然用得上。”
林谪言自腰际挂着的一堆五颜六色的石头中扒拉出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