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地狱一般的地方,用天使的油漆粉刷了墙面,像一个巨大的熔炉,熬着那些无辜的灵魂。——陈时
“诶,胡来,”方红用手捂住嘴,小声地对着电话那头说,“你有没有觉得,我家小时最近有点儿不对劲儿?好像是恋爱了。”
胡来正在用特制的纸巾擦他的石头,用耳朵和肩膀夹住手机,听到这话,“噗嗤”笑了出来,“这小子本事越来越大了,哈哈。”
“没跟你开玩笑呢!这还差一年高考了,我看他今天回来的时候就不对劲,一个人一边傻笑一边遛进自己房里,一直到现在大晚上了还没出来过!”
胡来成笑得更大声了,“这是遇到了好姑娘了哟,我看高考还得看运气,之前也没见你对他的学习这么上心。”
方红凭空翻了个白眼,说:“之前确实没管着,这不是就出事了吗,跑到嘉易去把自己脑袋都给撞了,我最近还寻思着是不是脑袋真给撞懵了干啥事儿都不太对劲,饭也不会做了,看今天这个情况,就是恋爱了!”
“那就随他练练,男孩子,管那么紧干什么。”
“我管得还叫紧呐?我自己都忙着呢!”
“行行行,那您呀,就放一百个心,这孩子精着呢,不会走歪路。”
此时,对话里的主人公,正坐在房间的椅子上,咬着笔杆子,想着白天两只手触碰的温度。面前摆的作业还是空白,陈时原先是文科,现在来到这里,变成了一个理科生,作业在她眼里变成了天书。
她不知道外面的人正在为她的怪异行为感到匪夷所思,房门一关,又变回原来那个属于她自己的小小世界,外面的天黑得早,几颗星星点缀在夜空,圆月的光顺着窗边的歪脖子树流进她的房里,落在她微微泛白的指关节。
手边的手机震了好几次,是祁晟和黄子业发来的消息,约她出去打篮球。这她哪会呀,只能当做没看见,但是这种无时无刻不被人惦记的感觉,美好地就像一股暖和的空气,在凉凉的夜里钻进她的衣袖。
而那个他,就像一块热乎乎的铁。
这种想法真奇怪,她对他了解吗?她对他有过更多的接触吗?他们俩就像是穿过对方的身体,触摸着彼此最接近肌肤的生活细节,同时也把对方拉得越来越近了。
“咚咚咚”门突然被敲响,并且被越拍越响,“陈时,你给我出来!”方红在外头用凌厉的声音大喊。陈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把桌上的那本笔记本锁进了柜子,然后把作业本猛地合上。
“来了。”她弱弱地喊,两步拖着一步地前往开门,出了什么事儿?是我没做晚饭吗?
门开了,事情比她想得更糟糕,方红叉着腰瞪着她,朝家的大门口方向努了努嘴,那里站着三个穿着警服的人。陈时的心里“噔”地惊了惊。慌乱中,她都忘了说话。
“请问是陈时同学吗?”领头那个警员出示了他的警员证,宽大的额头被警|帽遮了大半,警|帽下压的阴影没有挡住他凌厉的眼神。
“这都怎么回事?”方红明显刚从实验室里跑出来,她的白大褂上还有污渍,她慌张地左右看看,当她的眼神重新扫向陈时时,陈时能明显感觉到其中的凶狠,不禁一动都不敢动。
“是的。”陈时说。
“我们希望向您确认一些事情,关于岳一同学失踪案。”
“啊,这已经立案了吗?”方红插了句嘴。
“是的,距离家属报案已经过去接近半个月了,最近我们从相关渠道发现陈时同学可能与这次失踪有些许的联系。”
“不会吧!”方红叫起来。
“女士您不用慌,我们说的联系,可能只是说陈时同学可以给我们提供一定的线索。”站在旁边的警员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