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清扫的确是一件无趣又劳神的事,仅过了半个时辰,柳清寒便坚持不下去,他把掸子撂下,一屁股坐在仍然满是灰尘的床榻之上。若是有人能助自己同做这等累活当是极好,他不禁想着。
陌生之人自不可能,就算是同门弟子,也不会有人愿意来帮助一个刚刚入门的师弟,而自己相熟之人,皆是心高气傲的江湖侠士,更不会屈身来此。蓦地,他眼前浮现出一道人影,也不管这房屋是如何凌乱,径直推门而出。
柳清寒只知来时这一条路,自然顺着来路向唐家堡外行去,他对唐门的基本构架有所熟悉,也就不似先前那般缓步四顾,现在的他加紧步伐,向外跑着。这路本来就不漫长,柳清寒又是全速而驰,不一会儿就又回到了唐家集。
他定神寻着叶怜衣等人住下的那间客栈,眼前忽然走过一道捧着几只瓶罐慢步缓行的身影,只觉得有些眼熟。他仔细看去,不就是先前与他们同行的那位女子,就是叶怜衣极为怀疑的韩相宜。
柳清寒皱眉,心中生了试探之意。他快步赶上前去,伸手轻拍了一下女子的肩膀。那女子反应很大,惊慌地全身一颤,怀中捧着的瓶罐有三只因此坠下,柳清寒眼疾手快地伸出手抓住两瓶,任由另一瓶坠于地下。
“咔——”的一声,那瓶摔的粉碎,从中溅出一些深绿色液体,那女子慌忙后退两步,看样子是想避免它洒在自己衣袍之上。
柳清寒观察着韩相宜的动作,又低头看着正慢慢向四处流淌的液体,那液体稍显浓稠,应当不是药液;可流经之处也未产生任何异象,柳清寒倒是有些拿不准了。
“这位……公子,有何事呢?”韩相宜打量着柳清寒,似是初次见面一般。唐门弟子本就难以辨认,戴上面具又不出声,纵有些许高矮差距也辨别不出他们身份。
柳清寒一怔,他将瓶子用一手持着,而后另一只手摸向了腰间蹀躞,可是摸了个空。他略作回忆,才想起佩剑在先前清扫屋舍之时解了下来,刚刚走的急也未曾绑上,也难怪对方认不出。
“这位姑娘,我们先前同行过,我正寻那藏剑叶少侠,你们同住一楼,不知领我前去。”柳清寒开口,他都未和对方说过半语,也不知对方能否记起,可别将自己当作轻浮之人。
韩相宜眨眼,略作思考,旋即想起了同行与客栈之事,她点了点头,“原来是你,我还暗忖着是不是触了唐门的某些规矩。”她应着柳清寒的话,眼神却不看向清寒,而往两边飘忽。
“姑娘怀中东西颇多,要不柳某帮着拿些。”柳清寒见对方想起了自己,便作势上前取下那些瓶罐。他手伸出之时,韩相宜又向后退了两步。
“不劳少侠费力了,这些药罐还是由我捧着吧,里面都是些药液,若是交接时再洒了几罐,实在是可惜。”韩相宜摇头婉拒,“不过我可以带你去寻叶少侠,先前我正好听到他去了哪间。”
柳清寒耸肩,倒也真把手上的两个药罐放回了韩相宜的怀中,“那麻烦姑娘引路,柳某先谢过了。”
两人前后而行,再未有言语交流,直至客栈之中。掌柜的见着二人进来,赶忙朝着柳清寒迎了上去,“唐公子,此番来可是要寻谁?”
柳清寒清咳了一声,也不管掌柜是否叫错姓氏,“掌柜的,先前的藏剑少侠住在哪间?”
掌柜听着柳清寒的声音一怔,他赔着笑弯着腰致歉,“原是柳少侠啊,先前我有所不知,多有得罪,与您同来的藏剑少侠就住二楼右手边第二间。”
柳清寒点了点头,暗道唐门传信速度极快,不到一个时辰,这掌柜也知晓自己名号了,他从袖中摸出一小块碎银递给掌柜,然后转身再去寻找韩相宜的身影,竟不知她何时就不见了。想着自己并未问对方姓名,也不好去寻一独身女子,干脆迈步上楼,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