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两人整理好行囊,踏上了去往广陵的路,柳清寒心情急迫,可从未骑过马,也只能坐在马车中,顺着官道赶路。
如今,不用顾及柳清寒的伤势、干粮饮水也备足,两人赶路速度也快了许多,只消三日就来到了广陵境内。
广陵的城门依旧是令柳清寒感到熟悉,可那守城的士卒们的面孔陌生了起来。柳清寒暗叹,不论父亲身处何方,这罪名应是坐实,节度使手握兵权,自有心腹之人。现下守城士卒都已更换,想必是圣人旨意已到,将原有势力清除殆尽。
二人将马车停于城外,背上行囊系好佩剑,来到城门处随着人流等待入城。也许是因着节度使之事,入城的审查也严厉了许多,四五个士卒持着画像,反复对照着每一个人的面目,就连有一丝相像的人都会被扣押下来等待质询。
谢中道心中毫无波澜,他并无顾虑,平静地接受着那些士卒的观察。也许是看着他发须花白,年岁已高,离通缉之人相差甚远,士卒们并没有花去太多时间,随意地比照了一下便放他进入城中。
而柳清寒自然不会这么轻松,他虽然戴着面具,但是观察那些被扣下之人的样貌,也能知晓这道关卡专为自己而设。他不知画像究竟如何、自己被毁的容貌是否会让人认出,可行至此处若是逃离,只会遭人怀疑。他不得不咬着牙向前走去。
果然,那些官兵对他的面具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一时间,城门下的所有的官兵都隐隐向他靠近,成了包围之势。
“这位兄台,不知是何原因,羞于以真面目见人啊。”为首的士卒走到柳清寒身边,将佩刀抽出,随意比划了一下。“现在这世道可不太平,还望你能够配合一下。”
柳清寒环顾四周,这些士卒的站位封住了他的所有退路,想来是认定自己身份存疑。若想直接闯入城中,必会惹起更多的麻烦,谢中道也必然要出手;而要逃离,现已无路可退。他突然想起了叶怜衣看到面具时候的话语,权衡利弊,向着那士卒抱拳:“在下唐门柳清寒,外出历练,还望各位能行个方便。”说着,还从袖口中摸出了出发时谢中道给他的些许碎银,掩着手向对方递去。
那为首之人也不客气,顺手就收下了这薄礼,却根本没有放柳清寒走的意思。他将刀架在柳清寒脖子上,眉头一皱,怒声呵斥:“尔等何人,竟妄图以此法混入城中!想必你就是那落网之人,伙计们!将他擒住!”
周围的官兵纷纷抽出佩刀,向柳清寒逼近,先前进城的谢中道也随着围观人群向此靠近,手已经摸向了佩剑,随时准备出手。
柳清寒见着此景,反而安心下来,这为首士卒的表现倒让他将此人心理析个透彻。刚刚自己送出银两太过果断,定让对方产生了误会,要找个理由将他扣下,再诈些钱财,而非真正怀疑了自己。想到此,架在脖子上的刀再无威慑,他不顾对方恐吓,用手将面具取下,直视向对方。
那为首士卒见清柳清寒模样,惊得连退数步,那脸上尽是伤痕,几无完好之出,烧伤的疮疤至今未痊愈,令人作呕。四周的士兵平民自信一见,都纷纷后退半步,不敢围在他的身边。
柳清寒缓步向前移去,微微弯腰低声说着:“我幼时容貌尽毁,这些年间不得不配着面具,以防令人惊惧。此次游历,未带过多银两,还望兄台能给我留点必需盘缠,这等恩情在下自会记于心中。”
他的声音很小,周边之人又纷纷远离,也只有先前为首之人能够听清,那士卒自知心中算计已被人摸清,如若再度相逼,实乃不妥。他只好假装拿起画卷,装模作样比对一番,便收起画卷扬声说着:“弟兄们将刀收起罢!这位兄弟只是来此游玩,现下摘除面具坦诚相应,定无居心,继续巡查!”
柳清寒这才算放下心来,将面具戴上,谢过身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