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瞧其他皇子或是王公大臣,哪个不是曲意逢迎,净捡顺耳中听的讲,他表面上虽然满心欢喜,但是心中却暗暗骂他们蠢货呢。”
萧墨从来都不愿意在姐姐面前谈起朝廷政事,因为朝堂上是整个天下最肮脏的地方,而姐姐却是这天下最干净的一张纸,他不愿姐姐沾染上了那肮脏的东西,哪怕是靠近一点都不行。
萧涵上前,坐到了萧墨身边,轻轻抚着他那棱角分明的脸,俊逸潇洒的脸庞带着些许温柔,深邃的眼底却是掩不住深深的疲惫。
“傻孩子,这些年你太累了,若不是身在帝王家,如你这般年岁的少年儿郎,该是活得何等的恣意潇洒。”
萧涵是何等的心疼,自从母妃过世,父皇便从菡萏宫接走了萧墨,亲自教导,那年他才五岁,每日寅时就被四个服侍他的太监从被窝里唤醒,带他到南书房旁边的一间偏殿学习经史子集c诗词歌赋。
皇帝在南书房批阅奏章,每过得一个时辰,便由董清平陪着来查阅萧墨的功课,若是令他不满意,不说萧墨,便是教他的太师c太傅等也要跟着受罚。
到了萧墨八岁,天资聪颖的他已经能将诸子百家的学说侃侃而谈,作起文章来就连皇帝也称赞不已,那时候的萧墨本以为苦日子已经熬到头了,没想到皇帝又从千里之外的辰州宣回了已经告老还乡的老丞相陆载熙,要他教授萧墨治国安邦的道理,让老将军王元辅传授萧墨兵法韬略,这一学便是两年。
其间又从天下各郡寻来风雅名士,让萧墨学习琴棋书画c天文地理c星相占卜c五行八卦c奇门遁甲,甚至农田水利c经济兵略,一刻也不得懈怠;在萧墨十岁那年,皇帝让他每日上午到演武场,跟着他从江湖中请来的武林高手学习武功,剑法c掌法c拳术c轻功,甚至骑马射箭,风雨无阻,不曾间歇,下午依旧在南书房偏殿学习功课。
他或许是全天下最好的父亲,把他能想到的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儿子;或许也是全天下最没有人情味的父亲,压根没有理会过一个孩子被关在一间屋子里,整日面对那些苍蝇般的文字时的感受。
那些年,萧墨每日天还不曾亮便从御榻上被唤起,整日待在书房之中,便是困倦得不行了,想打一个盹儿,眼皮子还没有合上便被三四个师傅c四五个轮值太监给唤起来了,一直到晚上二更的梆子敲过了才能上床歇息。
在他十岁之前,就连睡觉也有两个司仪太监守着,若是萧墨的睡姿太过随性,就要把刚刚进入睡梦的他叫醒,好好讲一番宫廷礼仪,让他睡觉都不得安生。
从小到大,萧墨与其他的皇子不一样,虽然都是皇帝的儿子,但是他却被格外看重,不是皇长子,却被当做了皇长子来教养,不是皇太子,却一直享受着皇太子的待遇,只因为他的母妃,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
一直到他十五岁那年才获得所谓的自由,皇帝虽准他出宫历练,但是他的身后却是跟了不下一百个明里暗里的顶尖高手。
很幸运,初入江湖便于茫茫人海中遇见了她,笑靥如花c潇洒不羁,同是一般的年纪,她却活得快活自在得多。
她带他摆脱了身后那一百多个武功绝顶的护卫,到酒楼上偷酒c偷刚刚出锅的菜,到街边看杂耍,骗他用价值连城的玉珏换零嘴吃,因为他们年纪太小,赌坊还不让他们进去,就拉着他在赌坊门口和小乞丐赌钱。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天,也仅仅是三天而已,他就被寻来的侍卫带走,他祈求那些侍卫让他与那女孩作别,侍卫身负皇命,哪能答应,硬是将他拉回了宫。
萧墨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那个女孩拿着在街上挑选了好久的一串最大的c糖稀最多的糖葫芦,在他们约定的地方等了一夜,哭肿了眼睛,才被寻来的师傅带走。
皇帝在他回来后勃然大怒,严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