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六月,细雨绵绵,潇潇洒洒如一幅雅致飘逸的画卷,望断江南,好似萌生的梦境,万里青色朦胧在如丝的缠ian中,风吹不尽,只有淡淡的迷乱摇曳起荷塘的绿盖。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虽然已经是六月的天气,苏州城外的一处山谷中依旧桃花盛开,十里乱红,纷飞的花絮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飘扬。
“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悠扬的江南小调在空山幽gu间回荡,带着绵长的韵味随着和风细雨飘向远方。
一个身穿蓑衣c头戴斗笠的老人坐在水边垂钓,桃花纷飞,细雨迷蒙,他像是一尊石像,从天地初开便矗立在此,任雨打风吹也一动不动。
一个身穿长裙的少女撑伞缓缓走来,风姿绰约,容颜倾国,十指青葱轻拈着伞柄,莲步款款风华盖代,眉眼如玉般温婉,容颜如莲般开落。
浅色罗裙镶银丝边际,水芙色纱带曼佻腰际,她着了一件浅碧色对襟收腰振袖的长裙,说不出的灵动轻盈。嘴角微含着笑意,青春而懵懂的一双灵珠,泛着浅浅的光华,眼神清澈的如同眼前的流水,不染一丝世间的尘垢。
睫毛纤长而浓密,微微翘起,袖口处绣着的淡雅的兰花更是衬出如削葱的十指,粉嫩的嘴唇泛着海棠花一般的颜色,轻弯出很好看的弧度,如玉的耳垂上带着淡蓝的缨络坠,缨络轻盈,随着一点风慢慢舞动。
更为惊异的是,她那双浅蓝色的眼瞳,那是一双只消看一眼便永远不会忘记的眼睛,像天空般澄澈,像大海般深远。
一把油纸伞像是这烟雨迷蒙的山谷中一朵久开不败的花,朝那个垂钓的老人飘去,蹑手蹑脚的走到那个老人身后,扬声叫了声
“师傅!”
少女像是一只出笼的鸟儿,欢喜的蹦跳到老人的身后,拍着来人的肩膀叫了一声,如黄莺出谷般轻盈悦耳,如环佩空鸣般动听。
“丫头,咋咋呼呼干什么,师傅的鱼都被你惊走了!”老人头也没回,笑骂道,虽是责备,但是仍掩抑不住满满的宠溺。
“师傅,你一到下雨就来这里钓鱼,也不嫌腻啊?”少女往前走了两步,蹲在老人身边,撑起下巴斜斜的看着师傅的脸,尽显俏皮可爱。
“很多年前,每到下雨的时候你的师娘就会陪着我来这里钓鱼,看一场桃花流水c斜风细雨。年纪越大就越容易怀旧,不由自主的想起以前走过的路,遇见的人。”老人一声轻叹,说不出的萧索寂寞,人只有孤单的时候才会思绪泛滥,将那些泛黄的记忆翻了又翻。
少女双眼泛红,却说不出一句话。
“你又去找那小子了?”老人眼皮都没抬一下,随口问道。
少女微微一愣,长身而起,将长发在指尖缠绕,看着被雨滴荡开无数涟漪的水面,道:“东岳惨案,整个江湖天下不会由他争辩,以他的性格,也不会去争辩,到时候他将举世皆敌。”
“你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事你都可以做,唯独皇家的事,不准沾染!”老人明显有些动怒了,声音也提高了几分,“最是无情是天家,他举世皆敌,是死是活与你有何干系?要是你卷进这是非的洪流里,这辈子都无法抽身。”
“师傅,我只想帮一个朋友,于江湖相识五年的朋友”犹豫了很久,终是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凤舞浅蓝的美目波光流转,怔怔的看着被涟漪缀满的水面,仿佛忘记了时间,只有言语中夹杂的几分酸涩才让人恍然,她不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只是江南幽gu的一抹芳华。
“江湖沧海桑田,天下兴亡不过昙花一现,这天下是盛世c乱世,与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小舞,师傅倾尽了一生,想要结束这一切,却亲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