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外,终南山中,一处幽谷内,万籁俱寂,静谧无息,两间草庐依山而建。时值夏夜,满天星辰,一条银河蜿蜒横亘于星空之中。星辉之下,草庐之前,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仰望上天,若有所思。
“师父,”只听一声清脆的叫声,一个年约十七c八岁的青年从草庐中走了出来,只见他剑眉星目,双眼炯炯有神,身材健硕,走到那老者身前:“夜深露重,您还是早点进去休息吧。”
老者恍若未闻,那青年不敢再叫,束手站立在老者身旁候立。良久,老者才低下头来,长叹一声,对青年道:“飞流,你随我来。”
那唤做飞流的青年跟随老者走进草庐,草庐之中陈设极为简单,除了用木头做的一床一桌二椅外,再无它物。老者坐在椅上:“从明日起,我便将太虚洞玄经传授予你。”飞流大吃一惊:“可是,师父,你说要等飞流参透入微之理后,才能得传太虚洞玄经,为何现在就要传授于我?”老者叹道:“飞流,你天资聪颖,悟性更是奇高,参透入微之理,只是迟早的事情,既然早晚也是要传给你,不如早点了却为师一桩心事。”
飞流素知师父生性豁达,但于太虚洞玄经一事上却极为谨慎。自己虽由师父一手抚育成人,但师父仍在多番考量后,才决定自己若能自行悟通入微之理,方才将太虚洞玄经传于自己,眼下却怎会一反常态,要提前传给自己?
飞流沉声道:“师父,若你不肯告诉徒儿原因,徒儿绝不会学。”老者凝视徒儿双眼,飞流垂下头去,不与老者对视。老者知道这个徒弟极有主见,他说不学便绝不会学,不由得长叹一声:“罢了罢了,反正早晚你也是要知道的,便告诉你也无妨。”飞流这才抬起头来,仔细聆听老者所说。
老者道:“这数日来,我夜观天象,发现紫微帝星黯淡无光,天刑,天哭,天虚三星大炽,这世间恐怕会有一场大劫难。为师将太虚洞玄经传于你后,便将下山,尽我绵薄之力,望能略减这场灾祸。”飞流抬起头来,惊声道:“师父,以你通天彻地之能,还消弭不了这场灾祸吗?”老者摇头道:“天道之威,岂是我等凡人可以扭转?更何况就算是太虚洞玄经,为师也参不透最后一层,未瑧极境,又何来通天彻地之能?飞流,你道心坚毅,悟性之高更是为师平生仅见,望你能好好修炼太虚洞玄经,勘破天道,为师于愿足矣。”
飞流跟随师父日久,名为师徒,实为父子,又何尝听不出老者已是在交待后事,跪倒在老者身前,大恸道:“师父,飞流宁愿不学太虚洞玄经,也不要师父离开。”老者慈爱的手抚飞流头顶道:“痴儿,人终归是要百年归老,为师也不例外,天下纷乱将起,为师只能尽力挽回,只是若真要还世间一片太平,恐怕只有靠你来完成了。”飞流不再多言,心中却下决心,这太虚洞玄经自己说什么也要学个十年八载的,只要自己未学会,想必师父也不会离开。想到这里,心下稍定,问道:“师父,如果真如你所说,这世间将有一场大劫难,以师父之能都无法消弭,飞流又有何德何能,还这世间一片太平?”老者拈须笑道:“天道之威,变幻莫测,始于一,而无终,关键却是在一个机字。”飞流奇道:“机?”老者道:“对,机缘的机。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于此生生不息中却有无数选择。想当年,杨广杀兄弑父,荒淫无度,大隋历二世而亡,而秦王李世民弑兄夺位,逼宫李渊,却换来了贞观盛世,同样的机缘,放在不同之人上,结果却是迥然不同。所以,机缘到来之时,你自会知道如何做的。”飞流道:“可我又如何知道所做之事是福是祸?”老者道:“依你道心,凭你本意,福祸自有天道之倚,若人人可选之时都能趋吉避凶,那岂不是人人都可窥伺天道了。”飞流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老者接着道,“时候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明日我便传你太虚洞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