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阴门,赚死人生意的一行,不止扎纸匠,还有不少同道中人。
比如棺材匠,常年与阴棺睡一屋的怪人。
还有祭奠灵棺前,吹唢呐的丧乐手。
只是一般不相往来,师父说过,捞阴门多出歪邪之术,虽天下同门,却不可深交,所以与那些同道中人,一点不熟,即便见面,也不会打招呼。
想去寻求帮助,这想法也被我否决了。
浑浑噩噩过了一天,夜晚再一次来临,担心有亡魂进屋,我做足了准备,各种黄符c麒麟印c铜镜都搬到床上,甚至,我用朱砂画了两个纸人,立在床头床尾。
关灯睡觉。
半夜里,我迷迷糊糊的,感觉浑身不得劲,那麒麟木印硌的我后脑勺生疼,我刚准备换个姿势,眼角余光却不经意发现有个什么东西竖在门口那儿。
我一扭头,吓得一哆嗦,坐在那里再也不敢动。
房间里忽然变得阴冷起来。
果然,坠井溺死的甄小琴,又来了!
“滴答滴答!”
披头散发的甄小琴,浑身湿漉漉的,水珠顺着她的发尖滴落地面。
这次她出现后,一言不发,不再向我发出求救声,直接就盯着床头的一个纸人,目光阴冷,没有半点犹豫,朝着一个纸人就扑过去。
她这一扑,那纸人呼腾一下就烧起来,甄小琴愣了下,连忙后退,紧接着,她哼了声后拿出来一柄匕首,走到另外一个纸人面前,一刀子捅下去,另外一个纸人也呼腾一下烧着了。
她当即就冷笑一声,“你恶意扎了一个纸新娘,却帮我订了一桩阴婚,让我嫁给一个疯鬼,你说你该不该死?”
而她这话刚说完,头扭过来,目光就定格在我身上了。
我猛不丁打了个寒颤
甄小琴半边脸被脱发遮住,露出的脸,不仅浮肿,皮肤还渗出一缕缕粘稠液体,“我本来就能下阴间了,却因为你做的纸糊新娘,永远被困阳间,你不救我,却要害我!”
我吓得赶紧瑟缩到墙角,昏暗的房间,很冷,我脸上却渗出了冷汗。
她就一直盯着我,眼里充满歹毒,还跳到床上来了。
就在她马上逼到我跟前时,我要崩溃了,拼尽全力蹬了下脚,我想踹她下床,可是没蹬着她,她却一把抓住了我的脚。
“我错了,我错了”挣扎时,本能的反应,我抓起床上的麒麟印,丢向了甄小琴,同时,乱七八糟的各种东西甩飞起来,一齐扔向她。
“哐!”
整个床都要翻起,我也被拖了起来,倒挂在甄小琴冰冷的手上,头颅晃动,撞倒了床角,血水顺着头发溅落地面,我脚在上,头在下,顺着地面看去。
摇摇晃晃中,在甄小琴的背后,似乎还站着一个人?
靠近门口位置,绿幽幽的光扑扇,首先看到一条长舌,是一个眼珠外凸,脸庞发黑的男人,是那个斑驳破楼的吊死鬼,没想到他也来了。
吊死鬼在笑,比哭还难看的笑,简直是夜里吃人的幽灵。
他的手上,还抓着着一条绳索,在那轻轻抚摸,好像在摸着人人的皮肤。
“喵喵!”
一片狼藉中,我被强行拖拽出了房间,窗台上,趴着一只野猫,此刻猫眼发绿,浑身的毛一根根竖起,像披上一层绿鬼皮,一种惊恐的表情,没有看我,而是对着外边街道犬吠。
“林三!”
下边,寿衣店大门重重一声被踹开,是师父的声音,随即楼梯上风尘仆仆冲上来一个人。
师父一回来,甄小琴和那个吊死鬼就不见了,那只盘踞在窗台上的野猫,也不见踪影。
我趴在阴冷地上,额头冒血,狼狈道,“师父,你总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