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苦力看对方的衣着也知是惹不起的,忙行礼赔罪。其中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小心地说道:“公子,你没被吓到吧?”
纪佑岭更怒:“爷是什么人,还能被这点小事给吓到?!”却怒气难消,便想寻那木牌的晦气。
要知他的老爹可是将军,他虽然功夫和老爹差了许多,但小时候也曾经练过的,这一脚下去,木牌非碎不可。
几个苦力吓了一跳,大叫着:“公子,不可啊!”“踢不得啊!”“哎呀”
却见纪佑岭突然将脚停在了半天,却是一副吃惊的表情。
纪佑岭将脚直接平放下来,弯下腰向那木牌仔细看去,口中念道:“老牛!”后面的字却被挡住看不到了。
直感上这两个字有点熟,便顺口说出来:“老牛丝绸就是牛!”一下想起来,这不是刚才那说书人的词吗?
旁边的苦力虚惊一场,慌忙上前几个人把木牌抬起。
那管事不忘奉承几句:“公子一看就是读书人,什么都认得,哪像俺们这些白丁,装了好几个牌子了,却上面写的什么都不识得。”
又有苦力应和道:“那可不是,俺就看到上面画了个老牛的图案,还不知是啥意思呢。”
纪佑岭心生好奇,怎么到哪都有这老牛丝绸呢,便说道:“你们把那牌子立起来给我瞧瞧,我不怪你们了。”
苦力们闻言忙加了把力气,一会儿便将那木牌高高地立在了路边木板房的侧面。只见上面画着一个身穿丝绸的男人,只是那男人还扛了把锄头,身后则跟着一个悠闲自得的水牛。
画的最上面写着几个大字:老牛丝绸,穷人穿得起的丝绸!
再下方却是订做衣服的地址,崇德有一处,石门有一处。
纪佑岭有些看不懂,便问:“你们这是干嘛呢?”
管事上前应道:“具体的事我也不懂,是一个老板出钱让我们照着做的,说是什么打广告!具体是啥意思就不知道了,您看,这沿街我们已经挂了好几幅了。都是选的破房子挂上的画,那些房子的主人也不反对。”
纪佑岭打眼向远处一瞧,果然不少房子的侧面挂着画,只是太远看得不大清楚。
他不由暗想,这是裁缝告诉别人店铺的地址?可哪有穷人能穿得起的丝绸啊?这不开玩笑吗?
于是随口问道:“你们也要穿丝绸的衣服?”
那管事赔笑道:“公子真会开玩笑,那哪是俺们这种人能穿得起的啊。编席的睡光床,养蚕的穿麻衣,那都是没法子的事!”
这个回答纪佑岭很满意,什么样的人做什么的事,什么地位的人穿什么样的衣,丝绸这种东西如果连穷人都能穿了,那他们这种上层人哪还有优越感了!
他一路走一路看,却见崇德的主要街头都有这些宣传用的画作,有些连牌子也不用,直接画在人家的墙上。被画上画的人家见自家的墙变得画了,居然还很得意,领着几个孩子围着墙看。
本来他对这事不以为然,但这沿途看得多了,心中不由有些担忧起来,难不成真有穷人能穿得起的丝绸?不大可能啊,那些泥腿子哪能买得起?
这么边走边想,他连路边搭人的轿子也不坐了,一路走着回了驿馆。
进门他先去给他爹纪保山请安,虽然他在外胡天海地,但在家中这礼数还是少不得的。
一进他爹的房间,便扑面闻到一股酒气,然后看到纪保山脸色红通通地站在屋中,手中拿着一件衣裳,喜滋滋地看。
“爹,今天喝的什么酒啊,这么香!”纪佑岭顺着他爹的喜好说道。
纪保山扭头看到是自己的儿子,便说道:“是本地的一种竹筒酒,喝起来还不错。佑岭,你过来瞧瞧,看看这件衣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