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了。
晚上这里太吓人了,我决定还是回家吧!上次被铁观音差点吃了,实在心有余悸。
第二天早晨,爹叫我看看桃花开了没有,要採花瓣泡桃花甜酒,我应了一声,挎着篮子去了后园,远远看见黄伯两手拎着什么东西,气呼呼的往外走,腰带随着肚子上的肉一颤一颤的。
我迎着黄伯过去,边问黄伯好,黄伯应了一声,却很不自然的把双手往后一藏。我更加好奇了,直绕着黄伯打转,想看看他拿的什么。黄伯慌张的说:“小孩子家家的,一边去,不是你该看的东西。”
我鼓起腮,道:“不看就不看,我这就告诉莫先生,去年那棵百合根本没死,是被谁卖了。”边作势要去账房。
黄伯忙拦着我道:“不给你看是为你好!你当是甚么好东西。”赌气双手往前一拿,却是几只被什么东西咬掉脑袋又剥了皮的光溜溜的动物,我仔细一看,不禁“咦”了一声,攥着黄伯手里那细细的尾巴……是老鼠罢。
黄伯见我没害怕,倒是颇有几分失望,说:“只怕是猫头鹰还是狐狸吃剩的,你看也看了。”
我心下有点疑惑,小时候家里养鸡,时时有狐狸过来偷吃鸡,我记得狐狸吃鸡是叼住咽喉,然后一口一口褪毛吃进肚里,若是吃老鼠,为什么咬下头,剥了皮,反而把肉留下了?
至于猫头鹰,姥爷倒跟我说过,是连皮带骨一起吃的。猫就更是吃的干净。
目送黄伯拎着那几条光溜溜血淋淋的老鼠扔掉,我费劲脑子,也没想到,到底会有什么动物只剥皮不吃肉呢?
我边想边走到桃花树旁,桃花含苞待放,应该再晚几天来采,倒是木兰开花早,一朵一朵俏立在枝头,粉妆玉琢甚是漂亮。
突然呜呜咽咽,听见有人在哭。
我循声望去,是一个身着鹅黄春衫,长发散乱的姐儿,仔细一看,这拭泪的,不是晴韵姑娘吗?
我走上前去问道:“姑娘可是初来乍到,有什么委屈吗?我与账房莫先生算是相熟,可以代你告知与他。”
晴韵姑娘抬眼看是我,淚盈于睫但又低下头去:“谢谢姑娘,我只是思念家乡父母,未曾有委屈。”
这个时辰,姐儿应该还在睡觉,为什么晴韵姑娘完全是一夜未睡又不曾梳洗的样子?
我抬眼看看晴韵姑娘的房间,纱帘还低垂着。我顿时明白了几分:“敢问晴韵姑娘,瓣儿怎么没有在身边伺候啊?”
晴韵姑娘低头道:“她也累了,伺候一晚上,歇着呢。”
“那姑娘为什么没有歇着?晚上还得待客,形容憔悴,只怕客人也不会高兴啊。”我故作老成的说。
晴韵姑娘勉强笑一笑:“姑娘说的很是,我且回去了。”
看着晴韵姑娘纤瘦的背影,甚是可怜,一定是身为主人,反被丫鬟欺负了罢?
说起来龙井不知道回来没有,不如去龙神祠瞧瞧。
龙神祠的香案上陈着各色鲜果,远远看上去甚是气派,我推门进去,龙井和瓜片正在狼吞虎咽的吃桃儿。
龙井一边吃一边招呼:“梅菜来来,蓬莱山的桃儿,人间可吃不到。”
瓜片连桃核都吞下肚去,噎的捶胸顿足。
在李绮堂家见过的那种一年四季都在开花结果不停歇的,应该就是这种桃儿了。
我说:“倒是没太想吃桃儿,但是你们可知道有什么动物只剥皮不吃肉的?”
龙井和瓜片都停下嘴,定定看着我,异口同声道:“你说的,是太平猴魁?”
不用多说,看他们这他乡遇故知的样子,就知道这是久违了的账册妖怪。
龙井像吃到什么苦东西一样咧着嘴:“完了,冻顶乌龙不在,这可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