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坐起,良药苦口,“现下的局面,你可瞧清了?”
成亲王思索,没有言语。
“明面是我失势,只是姜公这一番搅和,我与老八谁又比得上谁,一样是案板上的鱼肉,还是新鲜乱跳的,分庭抗礼,不差分毫啊。”
“二哥何意?”
“老八没承到祭祖的好处,父皇也没高看他,我不过失了一个礼部尚书而已,快到年尾,老八忙得没工夫给我插墙角,左右换一个便是。”
“那这镇国侯府,难道不是?”
“十四,”太子干咳两声,按着他的肩膀向后靠,“谢家有什么事,我倒是要多谢老八,若没有他祭祖失火,何来显现谢家家臣的心思,父皇平素喜爱平公也就罢了,此番亮眼,圣上的眼睛就要往后看喽。”
想想便笑了起来,牵动太广,压制不住,咳了两口血。
成亲王惊吓,出门喊大夫,太子拉住,“就这个身子,急不得,你莫慌。”
除夕将至,南方新鲜的蜜橘盛产,只是京中难得,水路运了过来,分到幼章手里,也就小小一篮子而已。
也是了,这里不比家里,运的少,吃的便少些。
去老公房用饭,前厅商量着除夕的用度,幼章坐在案前,从这里能看见葛琼堂前说话,看见他,便想到房里的兰花,想来想去,自己叹了口气。
琯之见着,说她,“吃你两片橘子,你也恼我。”
哪里是?
往桌上看,盘子里的橘子皆被她剥尽,橘子皮放了半个盘子,她伸手摸,没了。
幼章爱吃蜜橘,叫丫头再去拿两个,少勤见着,止住,“不要贪吃,橘子吃多了上火。”
幼章点头,不能不从,“哦。”
前头葛琼本是专心听管大房的内务,手插在广袖里,账本都是要家丁翻阅,听得对的地方,点点头完事。
心思重,老祖宗都瞧不出。
案上的蜜橘摆的好看,颜色鲜艳,只是甜的很,吃时费劲,手上不干净,他向来避讳不及。
看了看,选了一个大的,轻巧巧剥开,放到桌上,再拿了一个,同样拨成花瓣,放到一边。
拨完拿帕子擦手,朝内喊了一声葛铮,“铮儿。”
葛铮听到,蹭着腿,父亲面前不失礼,走着过来的。
葛铮有些诚惶诚恐,看一眼专心听账目的太奶奶,小声凑到父亲身边,“父亲喊铮儿有何事?”
葛铮同他一般,不喜蜜橘,院里送的柑橘之类也常给下人分掉,葛琼让她伸出双手,捧好橘瓣,只是剥得新鲜的担心她偷吃,“拿去吃,太凉不要多贪口。”
“哦,哦哦。”
葛铮欣喜,捧着蜜橘进去了,自然是要幼章接住,“父亲给我剥的橘子!”
葛琼这般何时这般贴心过,幼章伸头去看,只见着葛琼安坐,并没有与平时有所不同。
琯之也吃疑,喂了葛铮一片橘子,“大哥哥今日怎有这般耐心?”
幼章摇头不知。
葛铮只吃了两片,已吃不下,是先前吃的太饱的缘故,只父亲难得的心思,她不能辜负,趴在幼章手边,勉强吃了一整个大的,再吃不进,推给幼章,“我是真饱了。”
从老公房回来,香涎来话,“三老爷的兰花送来了。”
幼章进门一个怔颤,叫疏影扶住了,“姑娘怎么了?”
香涎后面又说话,“还送来了姑娘的雪貂披,熏得正香,我给你收起来了。”
幼章呀了一声,摸摸头发,不去看她二人眼色,直往屋里走,“三叔怎这样细心,我随口提的,劳他给我送了过来。”
去看摆成一行的兰花,盆盆都开的旺盛,蹲下来看了看,顿时失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