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亲是二十多年前抱着襁褓中的他来到山部落的,那时兽潮爆发,他素昧蒙面的阿妈也死于那一场兽潮。
但是现在山河感觉不是自己疯了,就是长老疯了。
当他在自己的石屋里,裤子都脱了打算入睡的时候,一阵“咚咚”的敲门声把他叫醒,他就料到今天晚上是没有好觉可以睡了。
当他看到那枚古朴苍白的长老戒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他不光今天,连未来几天都睡不好觉了。
“嗯,禾叔叔,事情就是这样,所以”
“哦,除了盐就没有别的了吗?嗯,好的,我知道了,放心,盐我们会一起购买的,对了,记得明天早上要交兽皮和石料啊。”
随着石门重重地一合,发出“砰”一般的声响,山河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
然后他看了一下左手上用简陋的笔记下的各种奇奇怪怪的符号,又看了一眼这支云小子拿给他用来做统计的笔,山河感觉前途渺茫。
因为不识字,更不会写字,因此他就只能在手上做点符号,随着家户走得越多,手上的符号也就越奇怪。
平常都是上交物资的时候由各家各户自行上报,哪像现在这样挨个敲门问。
这一晚山河想了很多,他想到了那枚戒指,眼中闪过一丝敬畏。
又想到了淮长老,眼中闪过几丝惧怕。
随后他又想到了每次去坊市的时候,都要见上面打个招呼的女子,眼中流露出几分喜色。
最后他想到了把戒指拿给他看并让他今晚睡不好觉的少年,眼中露出了几分钦佩。
“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后后生可畏!对!就是这个词。”
一边想着,山河一边从院子里出来,摸了摸脸上的一道疤痕,然后走到另外一个家户里去,继续干刚才的事情。
山河年龄可以说是年轻,不过二十三c四的样子,能以这样的岁数长时间担任部落里坊队的队首,绝不是有一点力气那么简单。
很多别人没能想到的东西,凌云轻微一提,他便想到了不少。
因此,才能感叹出这样一个词语:后生可畏。
看着大个子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中,凌云叹了口气,似在询问,又似在自言自语。
“倘若我是羽的话,我一开口,阿石还会像之前那般激动的劝说我吗?”
彤抿了抿嘴唇,刚要出声,就被打断。
“倘若我是山河哥的话,我说的话阿石还会劝说吗?”
“倘若我是谷叔,我说的话阿石就算心中有困惑,也只会立刻去执行。”
凌云看了看彤,轻笑道,
“些许年前,我们还经常在一起玩耍,去化冰的河里捉过鱼,去树上偷过鸟蛋”
“些许年后我们都不再是孩童。”
凌云握了握拳头,“或许,是我以前错了。”
少女看着少年眼前的样子,看着他双眼中的略微失落,不由得心里泛酸。
她知道少年的性子,不是因为弱小而失落,而是因为不被理解,或因为年岁,或因为身体上的不够强大。
他相信着部落的族人,部落却鲜有人能相信他,尽管他做了许许多多。
回到自己的石屋中,凌云看了一眼上次谷给他的水壶,壶里面还有一大半的兽血没有喝。
这时他毫不犹豫地走到水壶面前,拿起水壶仰头喝了一大口。
“咕噜”一声,一股澎湃的气血之力涌上心头,气血之强,压得凌云胸口一阵沉闷。
随后凌云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推开石门走到月下,月色渐深,皎洁的月光肆意挥洒。
“一个月亮?”一个喃喃的低语轻轻响起。
随后凌云看着院子内一根棍子,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