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青寒趁着宋继学还没反应过来就赶紧开溜,倒不是说有多讨厌宋继学,而是他张嘴说教的样子像极了私塾老夫子,而自己乃是新一代小剑仙,风流倜傥洒脱不羁,明显跟他不是一路人。
按照宋继学所说的路线,谷青寒晓行夜宿,这一日过了牧护关,知道再往前走就是黑龙口了。绵延千里的秦岭山脉到黑龙口为止,再往东就是平原,因此自古以来是商旅必经之地。黑龙口还是丹水的源头,坐船沿着丹水往下游走,由丹江口入汉水,再从汉水入长江,就可以直下江南了。不过若要去楚州,走水路虽然悠闲省力,但却要绕一个大大的弯路,宋继学所说的陆路走法乃是路程最短c时间最快的走法。
眼看一马平川的平原遥遥在望,谷青寒心情也大好,不由得催着灰驴慢跑了起来。没跑多远,忽然听到一阵嘈杂的锣鼓吆喝之声传来,只见远处山坡上忽然冲下来百十号人,人人手舞刀枪。谷青寒心中一紧,知道遇到山贼了,自己虽然自幼习武,师父更是当世仅有的高人,但却从未与人真正动过手,不由得握紧腰间短剑的剑柄,心想对方人多势众,好汉不吃眼前亏,打不过就跑,凭自己的轻功,料这群山贼也追不上自己。
等了许久,却不见有人向这边冲来,谷青寒略一转念,已知这些人不是冲自己而来,想来自己孤身一人身无长物,就座下这一匹灰驴能卖几个钱,但明显不值得这些山贼如此劳师动众。
惧意一去,谷青寒的好奇之心大起,当下将灰驴在道旁的乱石上一系,展开轻功从山坡上慢慢潜行过去。到得跟前,发现古道上停了五辆马车,正是那日在路上遇到过的宋继学一家,此刻被面前的百十号山匪阻住了去路。领头的山匪是个骑在马上的大汉,满脸胡须看不出实际年龄,肩上扛着一把雪亮的长柄关刀。匪首面前不远处站了一个长须中年人,想来应该是宋继学的长辈,正向匪首作着揖,嘴里不停的说着什么,隔得远了听不清楚。
谷青寒环顾全场,只见宋继学站在为首的一辆马车前,手里提着一把未出鞘的长剑,其他人则全部空着手,那日见到过的秀丽少女并没有露面,想来和女眷都躲在马车里没出来。眼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匪首和长须中年人身上,谷青寒大着胆子溜到山贼队伍后面,一时倒也无人发觉。
此时长须中年人仍然在不断作揖,口中重复说道:“大王,这几辆车里装的都是书,真的没有金银财宝,求大王放行。”
匪首一直饶有兴趣的望着中年人不置可否,这时抬抬头看了看天空,开口说道:“日头不早了,老兄你说完了没有。”
中年人闻言住口,满脸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劲的直搓手。
匪首向左右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一个山贼挥手带了十几个人上去抢马车。
“住手!”宋继学拔剑出鞘,拦在马车之前。中年人见状赶紧大声向他斥道:“继学,你做什么,赶紧把剑放下。”
宋继学权当没听见,望向匪首说道:“你连马车里装的是什么都不看看,就要来抢,土匪的行当看来你是新做不久吧?”
中年人吓得脸色苍白,一个劲的向宋继学使眼色。
匪首倒是没有生气,看了看宋继学手里的剑,又向中年人看了一眼,这才向着宋继学问道:“这人是你什么人?”
“是家父。”宋继学答道。
匪首点了点头,说道:“想不到这么脓包的老子,生的儿子胆子倒不小。”
宋继学摇了摇头,说道:“家父并不是脓包,所说的也都是实话,这几辆马车里装的确实都是书。”
匪首哈哈一笑,说道:“就算都是书,你们千里迢迢把它们从关中运来,想来也能值不少钱。”
宋继学心想这贼头子脑子倒也不笨,不像一般的粗莽武夫那么好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