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一种容易妥协的生物,有一有二,那么再有三就会显得非常简单。
当夜晚来临,柳风告诉程落雪需要伤口换药,并更换纱布的时候,她显得很平静。
在作为一名医生的时候,柳风无比地专业而认真。
他掀开了程落雪腰间的衣衫,用剪子轻轻地将缠在柳腰上的纱布裁开,白皙的少女肌肤上,一个创口让人触目惊心。
这创口被严密缝合了,只留出一小段橡皮引流管,周围的皮肤有些异常的红晕。
这是程落雪第一次看到自己被处理后的伤口,眼中不免流露出惊讶的神色。
在她的印象里,大夫们对于伤口都是要敷上药膏的,乡野郎中更是只用些香灰,草木灰之类的盖上,生死有命,若是运气不好化了脓,那很可能就是意味着死亡。
可是现在明明已经感染了,自己却只是有些疲惫,并没有更多的痛苦,看来这柳公子这奇怪的伤口处理方法,确实有其独到之处。
柳风戴上手套,用镊子夹着无菌棉花,沾了些生理盐水,细细地湿润了程落雪伤口上的血痂,然后用棉签将它们轻轻擦去。
接着又用碘伏棉球将伤口完完整整地消毒一遍,贴上裁剪好的敷贴,用纱布轻轻加压包扎了。
程落雪神色淡漠地看着柳风熟练地做着这一切,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她居然有那么一瞬间的心乱。
男人认真做事的时候总是最有魅力的。
当柳风进入到医生这个状态后,什么绝色佳人,什么皇天贵胄,什么富可敌国,这些通通再也与他无关,在他眼中,只有医者和病人,而他就是那个手持手术刀,斩断死神触手的那个人。
虽然只是一个最简单的外科换药,但柳风却做的无比的认真,因为他知道在医学上,任何一个小小的失误,给病人带来的就是无法承受的痛苦,甚至是终生的遗憾。
换好药,柳风又给程落雪测了体温,三十七度八,体温回落的很快,阿莫西林在没有耐药性的年代,对于细菌感染简直就是核武器。
晚饭是老方准备的,马马虎虎,也就勉强能下咽的水准。
柳风自认为是个好吃的人,爱吃美食,也烧得一手好菜。
不过随遇而安是他的良好品质,柳风可不会因为菜式的粗糙就吃不下饭,甚至要亲自去下厨。
基本上对于食物要求那么苛刻的人,是无法胜任医生这个职位的,在最短的时间内消灭一份冷掉的外卖,这是一个外科医生的基本素养。
总之,由于是老方掌勺,三人份的饭菜量并没有富余,柳风不得不再次给程落雪兑换食物。
八宝粥,水果罐头,牛肉罐头,还算营养的配菜。
程落雪静静地吃了东西,却没动放在一边的药丸。
柳风摇了摇头,无奈地拿出一杯抹茶味的奶茶,把吸管儿戳了进去,递了给她。
程落雪接过奶茶,含着吸管小心翼翼地吸了一口,眼睛中微不可查地一亮,又连着吸吮了好几口,直到奶茶快要见底了,这才将药服了。
给程落雪留了两个冰袋,柳风出屋下楼,发现院子里的石桌上点着一盏明亮的油灯,夏虫们在灯火周围不停地飞舞。
灯光下,陈娇娇正捧着一本厚厚的医书看得津津有味。
柳风猫着身子,蹑手蹑脚地从小丫头背后钻过,想去找老方下棋。
庆国的夜生活真的非常无聊,除非有诗会庆典之类的盛事,否则可以消遣寂寞的手段乏善可陈。
庆国人好下棋那可不是吹的,永安堂就三个人,柳风和陈娇娇下过,从来都是没有下完十五步就被虐杀。
那只千把块的山寨机可没有什么太阳能充电功能,因此它早就没电了,虽然理论上柳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