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有令,夜行者速归其家,一刻之后,再有逗留者,一律先行收押!”
“奉秣陵郡王令,武策军行事,闲人退避!”
“末将奉瑛州都统郝大帅将领,接管九门防务,即刻戒严!”
只是半柱香的功夫,无数巡捕c军汉出现在街面上,更有时不时骑着骏马的骑手飞驰而过。
他们全都手持铁尺和利刃,有的还穿着甲胄,嘴里喊着各色各样的口号让人应接不暇,也造成了短暂的慌乱。
这时候无论是多么迟钝的人也都知道,今晚似乎出了捅破天的大事了。
柳风自认是个良好市民,对于钱塘府的大牢敬而远之,因此连忙朝杨柳巷赶了回去。
“少爷,你快上车吧,我听说城内有摩尼教的妖人作乱,我们快回永安堂!”
老方架着驴车正好截着了半道上柳风,连忙招呼他上车。
柳风被老方一把拉上车子,惊道:“摩尼教?这可是一群疯子!”
“谁说不是呢,不过我也只是道听途说的,现在街面上乱得狠,说什么的都有,总之和咱们没什么关系,快回去才是正经的。”
说完老方甩起鞭子抽在瘦驴的臀上,急急往回赶去。
这驴车不比马车,可没有棚子挡风遮雨,老旧的辕子支呀呀地响,即便柳风紧紧把住车身,也被震得好似要飞出去。
行了不到半程,驴车就被一队身着青绿色鱼服,配着腰刀的军士当街喝停。
领头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须的矮个军汉,他一手按着刀鞘一手握着刀把,做出随时作战的模样,对着老方和柳风呵斥道: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驾车奔驰?”
“回军爷的话,小老儿是杨柳巷永春堂的杂役,车上是我家少爷,这是邻人的保书,军爷请看!”
老方矫健地跳下马车,从怀里摸出了一张文书,偷偷将一小串铜钱扣在下面,一并交给了那络腮胡子。
不愧是老江湖,老方的准备非常齐全。
那络腮胡子其实并不识字,装模作样地看了看保书,不动声色地将那吊铜钱放进袖子里,把文书还给了老方。
抬头打量了一眼,老方和柳风这一老一少加上一头驴,实在不像是歹人,那络腮胡子便向后一挥手,道:“走!”
又转头对老方和柳风道:“速度回去,若是碰着武策军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郡王府被烧了,那群瘪犊子眼睛都红了。”
老方连忙点头称是,重新架起驴车朝永安堂奔去。
好在接下来一路畅通,主仆二人有惊无险地回到了杨柳巷里。
陈娇娇还没有睡,小脑袋探在窗口外面,焦急地向远处张望。
这个时候,家家闭门,户户熄灯,只依靠着点点星光,其实根本看不清什么,当一阵熟悉的蹄铃声远远传来,陈娇娇立刻跑下楼去,将后门开了。
驴车一进后院停下,柳风立刻从上面爬了下来,这一路颠簸,摇散了骨头,更是让他差点把一肚子美食吐了出来。
陈娇娇早已经准备好了温热的洗澡水,对柳风道:
“柳大哥你忙了整天,赶紧沐浴洗漱一下,快点儿休息吧。”
柳风确实乏了,进了屋子里,三下五除二地脱掉衣服,钻进了木桶。
陈娇娇虽然依然会脸红,但是已经熟能生巧了。
她躲开给驴子喂草料的老方,悄悄咪咪地溜进了柳风的屋子。
小丫头用丝瓜络沾着沐浴露,给柳风细细搓揉了后背,又轻轻地给他捏着肩膀。
她低着头心道,一开始柳大哥还哼哼两声,到后来却没声音了,不知是不是睡着了,陈娇娇抬起头偷偷用眼睛去瞟柳大哥,却发现他正一脸坏笑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