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艾哥哥
蓦然回首,他冲刺的脚步停下,气喘吁吁,心口起伏,他以为自己认错人出现幻觉了今天体能训练,绕校外东南西北整个回路的大街跑一圈从操场跑出去,自大门口往东,右转弯南下,右转弯西下,右转北上,右转,一路向东,跑回校内,跑回操场,跑到老师的计时器前
本是这样的路线,只是他看到了她一辆拖拉机前,正准备上车的她如果不是经过小学门口,他想,下次见面,是过年了吧,过年,大年初二她必定随小姨小姨父去姥姥家虽然他的学校离她家比姥姥家更近一些,且一路顺风,下坡就到。
她望着他他仿佛看见了她红妆在身仿佛许久之前之前了而此刻,她白衬衣缀小朵花儿,翻大领,领外沿一圈莹白色蕾丝,衬衣下摆扎进桑葚色收腰脚蹬裤,瘦纤身条,却配了溜圆桃子腮面,大脸儿娃静静伫立,如花开一半的紫色曼陀罗她这么怕冷,怎么这样阴云天如此单薄是了,表演节目了
他走近她时,她也迷迷糊糊走向他,那眉心一点红,青黛一字眉紧缩,眼眸蔫蔫,眨一下,又一下,唇艳红却似乎不高兴,看不出嘟嘴,可他就是看到她小嘴透着委屈,扑粉的脸红透,透红,似熟透的果子,再不撷取就会堕入树底,怎能坠落
不假思索,他弯腰摸摸她额头,怎么那么烧,烫手,他额头抵着她的:“你发烧了知道么?”低低叹息。她头上两团桃花粉书童发髻,嫩嫩的,往他怀里蹭腰后是她双臂横锁:“哥哥想睡”
所以他带她回宿舍。
罗青烟沉睡时,钟艾朗陪在寝室,他褪去她双手腕上跳舞道具闪闪发亮的手环,青烟眉生得好,没有描画,微蹙,仍不减美好,那唇,残红犹在,在他枕套上蹭啊蹭,呵,小无赖。
她说,哥哥我好看么?他笑而不语,她捉着他手臂,问他:好看么好看么他还是不说,眼眸闪烁,手掌使力,她后颈靠近,就在寸许的唇,转而吻了她鼻尖,说:都是妆,没地方下嘴。罗青烟缩进被子,面对他,却闭眼,虚指着眉心:这是印泥喔。手指指着,就是不睁眼。不会儿,真的睡了,钟艾朗点点她眉心红,肌肤灼烧烫手,睡觉的小傻瓜。手指划过那唇,指尖的红印泥和着口红,黏黏腻腻,久久不得离去。
门是锁住的。所以卜愚才会瞠目结舌。正常开门,正常进去,不对,脚步顿住,有风捉住眼睛,风来的方向,与肩同高的铺上这是田螺姑娘么不,田螺姑娘偷偷做饭,那,这偷偷把自己降落在他们寝室么笑自己可笑c异想天开,真是浮想联翩在这张床上,自是与这个床的主人脱不开干系了。
走近了,凑近了。暖呼呼大睡,居然连他开门进门都无知无觉,脸蛋儿,红酡酡,酡红酡红睡梦中还笑啊笑,做美梦啰?为自己这样盯着明显稚龄的小姑娘发呆不禁摇头叹息。鬼使神差,口袋里掏出,手指拨弄,随着数码相机开机小声嗡,调焦,对光,或许睡美人的笑太甜了吧。
该直接带她去校医那看看的,既然睡了,那他只能自己去取些退烧药,烧太狠也是受罪,还是降降温让她好过些。还是快些回去了,留她一个人在男生宿舍,加快脚步,转过廊道,那边月亮门转身离开的背影卜愚?钟艾朗脚步不禁跑起来,而那边似乎大步流星匆匆离开。
她还在睡,烧迷糊了么?从柜门中取出棉袄,搭护栏上。
“肉肉,肉肉”他唤她。
听声,睁开眼,是他,小时候,也是他她注目,却发呆似的样子。
“青烟?”钟艾朗笑暖暖。
他摸摸她额头,还是烫,她睡得沉,不忍打扰,想了想,还是吃药了再睡吧。可是小人儿,偎在枕头里呆呆了?
“怎么发呆了?真烧傻了?嗯?小迷糊~”他揪揪肉肉脸。
青烟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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