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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来山雨,眉心朱砂搅人心绪,妖异非常,“此时你为她做的那些自以为关切的事情,根本是多余,我要你在她出嫁

    那日亲手送她上轿。”

    “我怕做不到。”

    “你必须做到。”

    “程言卿与二小姐之间根本没有感情,至少戚桓待她却是真心实意的。”沈时笙驳道:“真心实意不比权势来得贵重么?”

    “白日做梦的事你也敢替她成真?”他终于生气了。

    人人都道他性情薄凉,然而纵他性情再薄凉,也不愿目睹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姐姐一生颠沛的凄苦收场,“一个小偷,一个世子,哪个可以给她更好的生活,孰轻孰重你分不出么?”

    “那二小姐过得开心难道不比锦衣玉食重要么?”

    “你又知道她会过得开心了?连饭都吃不饱,流离失所的日子你会替她开心?你见着那小偷为她挡了几拳,就足以让人付出真心了?荒谬!”

    这便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差别与悲哀,女人宁可背井离乡也要追随男人温柔的目光,以为有爱的地方哪里都可以生长,而男人在扎根生长以后,历尽沧桑,却再难找回当年温柔的目光。

    一颗炙热的心,即使捧了出来,凉的也很快。

    能同甘苦却未必能共富贵,世家王爵的情爱,没有利益的维系就是一盘散沙。

    “做做样子的就能唬住你的,那不叫真心。”复季珩冷冷开口,面如寒玉,他抵她在小桌前,乌墨长发自上而下垂落,沈时笙脸上的光线骤暗,“你信,我可不信。”

    说罢,左手突然托住她的后脑,右手抓住她交叠于身前的双腕,低头深深地吻了下去,唇瓣厮磨,在极具侵略性地辗转后,他撬开她的牙关,舌尖软凉而灵活,同她纠缠在一起,夺了她的气息。忽尔,下唇被啮痛,复季珩想沈时笙是咬了自己,于是这漫长的吻里又夹了一丝腥甜,他仍不松手。

    直到她挣扎着弄翻了盛有糕点的瓷盘,声音清脆地碎落一地,才终于离开他的禁锢。

    复季珩用食指指节携掉唇畔殷红的血渍,满意地盯住沈时笙的脸,似笑非笑道:“我吻你的时候自是十二分的认真,可它又能代表什么呢?”

    它可能只是一个动作,也可能什么都不是。

    诚如他所言,做做样子而已。

    沈时笙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羞愤到连肩膀都遏制不住地发抖,眼眶中泪水在打着转,而她死命咬紧嘴唇不让它们落下来。刚刚啮破了复季珩的唇,现在连自己的也被啮破了,他的血粘在自己的血上,腥极了。

    复季珩的质问,她答不上来。

    “就算是真心,他们能在一起么?我吻了你,我们就能在一起么?”复季珩如此道,“最后一次,引以为戒吧。”

    沈时笙用衣袖擦干了眼中的水雾,徒留两圈褪不下的红,她收拾好碎盘与糕点,听见身体里落下一声冰冷的叹息。

    犹记八岁荷塘初见,她将他惊为天人,从此情愫暗种。十六岁醉风亭再别,她满腹经纶也只想到用‘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去形容。家破人亡后五年的朝夕相伴,魂牵梦绕,终究换来一个‘十二分认真,做做样子’的教训。

    “我一直都晓得他们不可能在一起,我也配不上你。”这答案愿你清醒得满意。

    “你自小便讨厌我,我心知肚明,不过幸好,我也早就不喜欢你了,无论如何,二小姐的事,我知错了。”

    苏彦进来时,一方上品歙砚便正正好好砸碎在他脚尖前,化作齑粉。见雪衫男子手攥一块残破布料,面色白中泛青,双目清寒得直令人打颤。架山和狼毫四散各处,没有完好无缺的。

    十几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复季珩发了这么大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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