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心头又委实替复惜阑急了好几遍,“苏彦,你先慢喝,我突然想起一遭急事。”
“什么急事?这么急?”苏彦推开窗,被骤袭的雪沫呛住,他擦了擦额头的融落的雪水,“这个天气,说举步维艰都不夸张,改天不成?”
“不成,不成,不成。”一连三个不成,话音儿来不及着地,只见沈时笙从屏风上随手拽下一件布氅,揽在身上就跑出门去。苏彦唤她的名字,未等送至耳畔,便被呼啸的冷风吹散了老远。
门房熟悉沈时笙,知道她近些时日都与二小姐进进出出,瞧她步履匆忙,以为又是主子吩咐了不得了的差事,亦不敢耽搁,敞开门闩,轻易放了她出去。
沈时笙一路上将戚桓那日的神情琢磨来琢磨去,觉得越发奇怪与蹊跷。思前想后,她认为有必要再去见一次戚桓,因为,即便复惜阑说了那句喜欢,他闻后模棱两可的态度,始终都没能给出一个确切的答复,她需要他一个开门见山的交代。不谙世事的深闺小姐糊涂,可她不敢糊涂,也不能糊涂。她不求做成西厢里的红娘,可是她需知道,将自家小姐的一片真心交给这位“过路张生”是否真的妥当。
否则,意难平。
这砖瓦房,这回环巷,枯黄瘦硬的篱笆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圈。
沈时笙冻得哆哆嗦嗦,伸了手大力拍着
门板,哐哐声响惹得邻外院中的大黄狗好一通狂吠,别家媳妇儿不怎么礼貌地吼她:“敲什么?敲什么!孩子刚睡下就又被你吵醒了!”说罢,扭头进了屋,关门前不忘骂一句,“八成是找戚桓的青楼货。”
她没心思与她计较,只是不停地拍着戚桓的门,听到里面有人趿拉着鞋,声调懒洋洋地问了一句:“谁啊?”刚想回答,复听里面传来一女人娇滴滴的声音,“哟,谁啊,这么不解风情。”沈时笙不得已噤了声。
门开了,门里门外二人皆是愣怔,虽说她早在听闻女声之时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眼瞅着屋内一派□□旖旎,还是不由得涨红了面皮。
还是沈时笙率先反应过来,搡了戚桓一把,怒气冲冲地开口质问道:“二小姐的真心,你就是这般对待的?”
“我可从来没说过我喜欢她,”戚桓慢吞吞地系着腰带,揉了揉蓬松散下的长发,歪头对屋内女子好整以暇的笑道:“银子在桌角,拿了就走吧。”
“下作!”几欲扬手甩他一耳光,终究还是忍住了,“你倒快活的很啊?”
她从老爷子那里听说了他的身世,也明白他活得不容易,可是眼下所见所闻,任谁看了都会感到不堪,火气蹭地冒了上来。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从门口挤出来,满身的胭脂风尘味道,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沈时笙,啧啧啧地叹了一句:“真白瞎了好好的一张脸,可惜是一条护主的狗。”她媚笑了几声,对沈时笙拂一下帕子:“你放心,你来的很是时候,我和他啊,还没成好事呢,就被你打断了。”而后一步三摇地走了。
男人把门敞开,挪了位置,见沈时笙狐疑而犹豫的表情,翻了个白眼解释:“进来吧,宝儿和小宝被我放在老爷子那让他们学写字了。”依旧是无所谓的表情,一双桃花眼煞是撩人,他嗤笑一句:“谁会在小孩子面前干那档子事儿?傻了么?”
房间里被褥枕榻皆是凌乱,沈时笙寻了一脚干净处,拖一把木凳坐下,戚桓也气定神闲的坐在她对面,“沈姑娘,你这是来替你家小姐作甚?捉奸?”
她本打算好好盘问戚桓,哪怕被他笑话多事也好,只要他也是捧出一颗真心待复惜阑,那么这一遭也不算白跑,如今来得真是好!
可真不算是白跑!
“你图什么?”既然他不避讳,沈时笙亦是开门见山,“我知道你有所图。”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