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光头和尚大步从屋外走了进来。他年约五十,一身华丽却沾满酒气和灰尘的僧袍,身材竟比陈猛还高大,手提一枚手臂粗的熟铜棍,满脸横肉,下巴长满针般的短须,光秃秃的头上顶着六个戒疤,极为显眼。
陈老爷脸上的皱纹一下子松了许多,语气也极为温和:“哦?六戒大师回来了?长木镇上的事怎样了?”
六戒大师咧开嘴,露出焦黄的牙齿:“老衲将姓孔的一家全超度去见佛祖了,以后长木镇再无人敢抢老爷你的生意。”
陈老爷满意地点点头:“很好,来人,去账房领五百两银,送给六戒大师。”说罢挥挥手,很快有丫环送上好酒。
六戒大师笑嘻嘻地伸手在丫环的丰臀上捏了捏,丫环一惊,酒杯落地。六戒大师右手闪电般探出一抄,已将那酒杯接在手中,杯中的酒水居然连半点都没洒出来。
见六戒大师露出这一手功夫,陈老爷的眉头顿时舒展开了:“大师如果喜欢这丫环,今晚就让她伺候你。”
六戒大师色眯眯地上下打量了那丫环几眼:“那老衲就谢过老爷了。”
他随手将酒一饮而尽,舔舔舌头道:“好酒!”又问道:“刚才老衲听到老爷说要对付谁来着?”
陈老爷将事情说了一遍,六戒大师怒目圆睁:“这姓陆的小子是在找死!老爷放心,老衲这就去将这小子打成肉酱!”提起熟铜棍就要出门。
陈老爷假意道:“六戒大师刚从远地回来,还没歇息过,怎可以再劳烦大师?”
“老爷放心,老衲坐马车回来早就浑身痒痒,想找人活动下筋骨。”
陈老爷含笑道:“好好,那等大师凯旋而归,我再替大师摆兴功宴!吴兴,徐威,你带些兄弟替六戒大师开路,助助威!”
“诺!”陈老爷身后的两名家将满脸恭维地对六戒大师道:“六戒大师,小的替您带路!”
望着六戒大师得意洋洋地远去的背影,步青叶问道:“陈老爷,这位六戒大师就是您老近来招回来的高手?听说武功不下于欧阳先生?”
陈猛轻哼了声,低声嘟囔道:“这酒色和尚怎及得上我师父。”
陈老爷脸上的笑容已敛起,淡淡道:“这六戒原本是少林寺的和尚,一身横练功夫颇为了得,疯魔棍法更是得了少林真传,实力起码有武者级后期水平。听闻他原本有机会进入达摩堂,只因屡犯色戒、甚至夜入民宅侵犯民女,才被少林寺除名追杀,一直逃到这里,碰巧遇着老朽,便重金将他请了回来办事。”他顿了顿,又问道:“你觉得,他收拾不了陆天扬?”
“他能收拾掉陆天扬自然是好,万一不行,我们便先送五千两给姓陆的,向他妥协和解,先稳住他,麻痹他,等欧阳先生出关再对付他。”说到这里,步青叶眼中闪过狡许凶狠的寒光:“不过,在欧阳先生出关前,我还有一个驱虎吞狼、一石二鸟之计可以收拾姓陆的。”
“哦?”
“姓陆的和长乐帮已结下了梁子,我们不妨让这梁子结得更大些,让双方不死不休,我们坐收渔人之利。”
“愿闻其详。
”
“在下现在虽不再属于长乐帮乘风堂,但里面还有两个人是我心腹,我可以命他们马上出发去侠客谷,趁着陆天扬和六戒在同和药铺火拼,先将他的妹妹捉回来。这小子对他妹妹挺好,只要他妹妹落到我们手里,还怕他翻出我们掌心?万一事情败露,我们便全推到长乐帮头上,让陆天扬和长乐帮再起冲突,我们再从中挑拨,只要徐彪一死,长乐帮总舵必会派高手来寻仇。陆天扬再厉害,能斗得过整个长乐帮?”
陈老爷一听,不由笑了起来:“‘鬼谋书生’当真名不虚传,先生可立即安排,除掉陆天扬后,先生便是我陈家的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