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并未被陆青皇吓到,他足足准备了三个月,又采取题海战术研究过一百多张考卷,这一次想靠进前五十名,倒也不难。
卷子做到一半,考桌对面的陆青皇突然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横江并未回答,也不抬头,只随手指了指他写在考卷上的名字。
陆青皇又问:“你今年几岁?”
横江依旧不打,只顾着做题。
陆青皇扬了扬眉毛,道:“我是你师门长辈,也是这一次考举的考官。你不肯回答我的问题,就相当于故意怠慢我,这分明就是目无尊长!我宣明道场戒律森严,像你这等目无尊长之辈,就算考得再好,我也不会把你录进前五十名!”
横江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考场里的每一个考生,都在被他们身前的陆青皇问东问西。一时间人声嘈杂,将考场搞得像是菜市场一样。
陆青皇冷不丁说了一句:“考场之内,禁止东张西望!”
横江只得答道:“二十。”
陆青皇看了看横江腰间的身份玉牌,又问:“原来你是外院藏书楼的书吏,可为什么我以前没见过你?”
横江说道:“我是今年才来的新人。”
“二十岁才混进宣明道场,还能混成书吏,看来你也不是什么简单之辈。你年纪虽轻,却气度沉稳,眼眸里尽是沧桑,肯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你这些年的生活,肯定过得十分坎坷,快将你这些年所受到的苦难与痛苦,都说给我听听,让我高兴高兴。”
陆青皇从衣袖当中,掏出了一壶茶和一包瓜子放在桌上,再摆出一副听故事的架势,道:“你要是说得精彩,道爷我重重有赏!”
横江舔舔嘴唇,闭口不答,叫别人说出这些年的苦难与痛苦,让你高兴高兴,这是什么逻辑?
陆青皇暴喝道:“你要是不说,那就是目无尊长,我立刻取消你的考试资格!”
“以前……”
横江抬起头来,目光深远,眺望长空。
“快说!”
陆青皇急问道:“以前怎么了?”
横江语气深沉,缓缓说道:“以前有一个太监。”
陆青皇追问:“那太监是谁,他怎么了,他和你有什么关系,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下面的故事呢?”
横江淡然注视着陆青皇,说道:“接不下来了。”
陆青皇问道:“为什么?”
横江低头答卷,头也不抬说道:“下面没有了。”
陆青皇气得吹胡子瞪眼,恶狠狠的瞪着横江,当他拿起茶壶喝水的时候,突然间又觉得不对,一口水噎在嗓子里,连连咳了几下,愕然说道:“太监!太监!下面……下面没有了呀……原来如此!”
横江冷不丁答了一句:“不愧是前辈高人,果然悟性高深,晚辈自愧不如!”
“混小子!竟敢忽悠我!”
陆青皇拍了拍桌子,道:“我告诉你,我要是不能考进五十名以内,明天我就把你赶出宣明道场。”
横江神态自若,继续答卷。
考试时间,是两个时辰。
等到快要交卷的时候,考场里那些陆青皇变得更加活跃,想方设法干扰考生,不让考生安安心心的答卷。
就在此刻,不远处一个十三四岁,穿着红裙子的小姑娘,已是被他身前的陆青皇给惹恼了。
“我不考了!我不考了还不行吗!”
那妹子猛地站起身,抓着砚台,朝她面前的陆青皇脑袋上用力砸去,语气悲愤至极,“你这老流氓,为老不尊,我和你拼了!”
与此同时,钟声响起,午时已到,考举结束。
考场里三千个陆青皇齐齐飞向空中,聚在一起,从三千人变回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