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里安平候府的后角门处,巧兰从徐家的马车上跳下来,朝看门的婆子施礼道:“李婆婆好,老夫人在吗?我家老夫人送了一筐鱼来。”
林氏与安平侯府往来密切,巧兰经常来此,嘴巴又甜,与看门的几个婆子都混得极为熟稔。
李婆婆笑道:“哟,是巧兰姑娘来了呀?快请进来。”又叫来几个婆子,将马车上的鱼搬下来。
为了让鱼保持新鲜,筐子里还盛着水,望着一大筐活蹦乱跳c足够整个后宅享用一餐的鲜鱼,李婆婆笑得合不拢嘴,道:“托姑娘的福,今日老奴也能享享口福啦。”
巧兰往她手里递了几个大钱,笑道:“李婆婆的福气大着哩,哪里用托我的福。还劳烦您老,通禀一声。”
李婆婆接过赏钱,更是笑得开怀,忙道:“姑娘且先坐坐,老奴去去就来。”
侯府面积大,从后角门去到侯府老夫人的院子,也需要一刻钟。等了约莫有两刻钟,李婆婆才回转,道:“老夫人正好得闲,巧兰姑娘快去吧。”
说完使了一个小丫鬟,引着巧兰进去。
与“松溪书院”不同,安平侯府里处处富丽堂皇,假山都是千里迢迢拉来的太湖石,一座普通路上的石桥用汉白玉来做点缀。连小丫鬟们的头上,都插了米粒大的珍珠钗子,仆妇成群,处处透出一种奢靡的权贵气息。
巧兰每次来,都恨不得自己能在这侯府当丫鬟。
等丫鬟通禀了,巧兰进了侯夫人的屋内,见林安佳刚才起身,身后一名丫鬟在给她梳头,另有三名各自端水c捧毛巾c端茶盘,端的是好大排场。
林安佳正在对镜端详,她的年纪比林氏还大几岁,但一直精心保养。自娶了儿媳后,又把掌家的权利交给了儿媳,自己万事不操心,通身的富贵气息。接近六十的人了,看上去仍然容光焕发。
见巧兰进来朝她施了礼,手中拿着一根镂空兰花金累丝珠钗在头上比划,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蓉èi èi让你来,有什么事?”
巧兰笑着道:“老夫人,我家老夫人说,谷雨那日,请你一道去大悲寺食香椿。”
“哦?”林安佳眉毛一挑,有几分凶厉之色,破坏了她原本慈祥的面容,转过头看向巧兰,道:“最近在涂家,有什么事发生?”
“都挺好的,昨日里二姑奶奶到了,刚刚安置好。”巧兰斟酌语句,小心翼翼的回答。这位老夫人的厉害手段,她是听说过的。
林安家父亲的官位不过是礼部尚书右丞,在京城里是有名的清水衙门。虽说是“高门嫁女,低门娶妇”,但她能在众多千金中成为侯夫人,听说在当年是耍了些手段的。出嫁时,嫁妆也只有可怜巴巴的六十四抬,这其中有一半还是聘礼凑在里面的。
但就算如此,她在侯府一步一步的站稳脚跟,嫡妻的位置稳如泰山。这其中的手段,不是巧兰一个丫鬟能看懂的。不过,巧兰仍然对林安佳,有一种发自本能的畏惧。
林安佳听了,笑了起来,道:“可是su zh一u来的徐家?京里‘锦绣记’的东家?”
巧兰应是。
“这也值当蓉èi èi烦心?好,我答应她了,谷雨那天去大悲寺。”林安佳接着吩咐道:“怀绿,明日你去安排一下,谷雨那日在大悲寺订个院子。”
在她身后捧毛巾的丫鬟应了。
见林安佳答应下来,巧兰如愿完成了林氏的托付,回转“松溪书院”。
翌日清晨,“青竹苑”内一片生气勃勃。
苏良智在庭院中,正一招一式的教授着“二禽戏”。徐婉真c徐文宇带头,不当值的丫鬟在跟随在后面,一起练习。
徐婉真手上认真学着,但不知何故,却想起了在现代随处可见的广场舞,不禁心内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