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付出了这么多,现在得到了什么?只得到一个模棱两可的dá àn。
陈氏越想,越是愤怒。
在她原来的设想里,回来轻描淡写的问起,会见到一个神色仓皇的下人来回话,说徐婉真被掳走了!
甚至是,在回府的时候,就有见到满府无头苍蝇一样的下人,因为徐婉真的失踪,而六神无主。
她想过种种情形,就是这样的目标,才支持着她渡过了一个又一个寂寞的日夜。连对即将被软禁在佛堂的日子,也无所畏惧。
可是!
当她做好了她应下的所有事情,最终目的却变得如此不可捉摸。
不行,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去亲自看一眼,才能安心。
想到这里,她翻身起来。也不换衣服,就在外面罩了一个斗篷,打开房门就要走出去。
守在外间的田嬷嬷见了,向前踏了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
“夜深露重,夫人想去哪里?”
“致远居。”陈氏如今的面容再也没有之前的从容淡定,脸色发黑道:“你让开!”
“太后娘娘有令,夫人当在佛堂中精心修佛。有什么事,老奴可为夫人代劳。”
看了一眼田嬷嬷,陈氏心道,不行!谁不知道你和徐婉真是一伙的。到了现在,她只相信她自己的眼睛。
“今天我必须去。你要是拦着,我告你一个虐待的罪名。”
田嬷嬷丝毫不退,垂下眼帘问道:“若说吃斋念佛都是虐待,夫人是在指责太后娘娘不慈?”
陈氏被噎了一下,这话让她如何接得上。说是,那是对太后娘娘是大不敬。说不是,岂非自打嘴巴。
“夫人,您想去致远居做什么?”见她不语,田嬷嬷也退了一步,道:“二少夫人去了宫中,那里只有满院子下人。”
“若是有什么差遣,拿什么东西,尽管吩咐老奴便是。定然会尽心尽责的为夫人办好。”
陈氏愣了片刻,突然道:“致远居后面的湖边有一丛晚菊,是我和国公爷当年新婚时种下。我想去看看,它是否安好。”
她这个借口找的好,看花自然是必须亲自去。
时下已经秋末,她不说赏菊,只说去怀念。田嬷嬷再不允,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夫人,”田嬷嬷劝道:“此时天色已晚。要去赏景,等明日可好?”
陈氏此时心急如焚,她哪里等得?
坚定的摇摇头,道:“我刚进佛堂就想起此花,如此心血来潮,说不定是佛祖的指示。不去看看,委实不能心安。”
为了确定心头的猜测,她甚至不惜抬出佛祖。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横竖她又不出府,田嬷嬷无法只得依了。将春山和刘嬷嬷都叫了起来,伺候着陈氏穿好衣服,几人举着风灯朝着,沿着花径朝着致远居走去。
后院里,只在沿途留了些装了风罩的烛火,星星点点。
这又是一个无星无月的夜晚,秋风拂过树枝,在微弱的灯火下,显得有些瘆人。
春山紧了紧衣衫,心头不住腹诽着,这大半夜的,夫人定要跑去致远居做什么?但她一个婢子,只能听从。
陈氏却全然不顾,她心头有一口血勇在,使得她无惧环境。
她越走越快,期望着片刻之后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惊慌失措的致远居。
越想,她越觉得她的这个决定没错。深夜来此,她们一定没有准备。就是要打致远居一个措手不及,看她们还如何掩饰,徐婉真已经被劫走的事实。
“嘭嘭嘭!”刘嬷嬷上前拍门。
过了半晌,里面才穿出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有人问:“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