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她最大的错,就是嫁给了你!”卫嘉仁的面容上,满是疯狂的决绝神情。
这样的卫嘉仁,太子还第一次见。
他一直觉得这个儿子没什么主见,唯唯诺诺的担不得什么大事。没想到他会为了傅氏的死,而来质问自己。
太子眼中精光一闪,抚掌而笑道:“不错,这才像我的儿子!”
随即他笑意敛去,俯身向前,两眼紧紧盯着卫嘉仁,冷声道:“她嫁错了吗?坐享二十几年的荣华富贵,你房中的珍玩,你的穿戴,若不是我的长子,你能有这些?”
“她目光短浅,只见着一些蝇头小利,险些葬送我的前程!我已经饶过了她,让她多活了几年。这个时候,需要她做些贡献,她有什么不甘心?”
听见他这样冷漠的话,卫嘉仁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浑身颤抖不已。
太子毒杀傅氏一事,做得并不十分严密。他通过一些可疑的蛛丝马迹,拼凑出了这个真相,凭着一腔热血,要来找父王讨个公道。
没想到,太子竟然干净利落的承认了,这让他反倒无所适从。
“她,她毕竟是我的母妃,是你的结发妻子”卫嘉仁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软弱无力。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父王亲手毒死了自己的母妃?这样的事实,让性情并不坚毅的他,只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太子向后靠去,面上是掩不住的失望神情。他以为能来给傅氏讨公道,卫嘉仁性情变得坚决果敢。但现在看来,这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
他挥挥手,语气萧索道:“下去吧,好好为你母妃守灵。这些事你既然不懂,就不要过问,也不要乱说。”
卫嘉仁还想要抗争几句,最终慑于他一向的威势,喏喏的应了,退出房门。
太子看着他畏畏缩缩的身影,心头愤怒,“嘭!”地一声砸在书案上。砸得书案上的笔墨纸砚都跳得有一尺高。
真是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等他大事一成,就把他远远的封个藩王,即刻就藩,眼不见心不烦。
门外的下人听见太子发怒,更加噤若寒蝉。自从被圈禁以来,这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齐王詹事府内,方孰玉命人请了齐王过府议事。
在他面前,整齐的摆放了两张诉状。
一张出自状师之手,诉太子在三年前赈灾中,以陈粮代替新粮。恐被发现就地购粮,在禹西乡驿站杀害秦氏商行一百余人,及驿丞驿卒共一百三十五口人。时候被卢阳县谢县令发现,进而悍然杀害官员。
这张诉状后面,是何三的签字画押。
另一张,是诉宁兴商号为了垄断铁皮石斛,在慈水村肆意杀害药材商人一事。有慈水村从村长起,一百多号人的签字画押,触目惊心。
齐王一进门,目光便被这两张诉状所吸引。
“先生,时机已到?”齐王拱手问道。
方孰玉点点头,道:“弹劾太子的奏章虽多,不过都是些老生常谈。靠那些,不足以动摇太子地位。”
齐王颔首,他方正的眉眼之间,有着对父皇偏心的埋怨。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父皇竟然还没有想要废太子的意思。
所有的奏章留中不发,这让他猜不透父皇的心思。
“太子妃薨逝,太子通过宗人府递了折子求见父皇,父皇也允了。”眼前的局势一片大好,但齐王实在是担心横生变故。
庆隆帝对太子偏心偏了二十多年,纵然废太子妃一面也未露过。太子的日子,都比他这个有母后在的皇子,过得肆意得多。
自幼,他们三兄妹便被教导着,规行矩步不敢有半点差错。他作为长子,更是勤读诗书,聆听大儒教导苦练武艺,在射猎中力争头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