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房中声音渐渐停歇。太子整了整衣冠,神清气爽的从房中出来。
小兰战战兢兢的施礼道:“恭送太子殿下。”
太子斜着看了她一眼,竟然好心情的笑了起来,道:“去给你家主子好好上药,再请个大夫来。”
等太子走远,小兰才慌忙起身。
今日真是邪了门,太子殿下竟然冲自己笑了?惊得她同手同脚的闯进房去。眼前的一切,饶是她有了心理准备,也让她不禁瞪大了双眼,差点便大叫起来。
咽了咽口水,小兰定了定神,忙走上前去,想要将仍被吊着的汪妙言放下。
但她人小力薄,根本够不着太子打的结。
这可怎么办才好?眼看着汪妙言已陷入昏迷,身上有几道鞭痕兀自流淌着殷红的血液。她要是有个什么好歹,自己这条命恐怕还不够太子发落。
团团转了几圈,瞧见窗台下的绣花篮子中的剪子,忙拿到手中,踮起脚尖将吊她的绳结剪断。
失去了支撑,汪妙言软软的倒入她的怀中,小兰连拉带拽的将她拖到床上躺下,累得她气喘吁吁。要不是顾忌着,这样的场面不能被那些粗使和小丫鬟看见,她早就唤人进来帮忙了。
汪妙言昏迷着,偶尔手脚会不自觉的乱动抽搐,显示着她连晕都晕得不安稳。
小兰帮她处理过无数次身上的伤痕,数这次的最触目惊心。
“昏迷了也好。”小兰在心中叹道:“晕过去还少受些苦。”
到床后面的净房里打了一盆温热水出来,小心翼翼的为她揭开身上的残缺衣物,用素罗给她清洗伤口。
随着她的动作,汪妙言忽而蹙眉,忽而吃痛,却没有醒过来。
好不容易,将她身上的伤口都清洗完毕,小兰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将屋中的一片狼藉收拾清爽,又吩咐小丫鬟去请京城有名的跌打大夫来,为汪妙言诊脉开方。
太子如此行径,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小兰是杜师爷亲手带出来的人,深深的知道这一点。因此,是一定不能请太医的,只能让京中的大夫来瞧病。
昭阳公主府,水榭。
齐王从宫中出来,连衣服都没换,就直奔昭阳公主府。
自入夏以来,昭阳公主在这水榭停留的时间是越来越长了。她爱眼前的美景,爱这开阔的湖面,爱水中来回游动的鱼儿。
根据近日传回的战报,契丹的王庭之争已初步尘埃落定。
有了高芒王朝的暗中支持,契丹二王子从逆境中崛起,带着人马横扫草原,重新入驻了王帐。眼下,正撵着其他几个王子c王叔在满草原逃窜。
昭阳公主轻轻叹了口气,照此下去,顶多明年,二王子就能一统契丹,登上可汗的宝座。到那时,她就要出发前往契丹和亲了。
她叹气,并非担忧自己的命运。而是眼下的夺嫡之争越演越烈,在这个节骨眼上,她的离去,对齐王的损失不可预估。
她的手中握着“云裳”,不仅是财源,更是遍布天下的消息络。而这,仅仅是其中之一。
曹皇后固然眼光独到,但被困宫中,对抗太子的主要谋划,就来自于她。另外,齐王很多不方便去办的事情,也是经她的手在处理。
她远嫁契丹之后,这些事情应该交由谁来接替?
昭阳公主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栏杆,思前想后,都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皇妹,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连我来了,你都没发现。”齐王笑道。
昭阳公主霍然一惊,转头问道:“这个节骨眼上,你怎么来了?不怕父皇猜疑?”他们刚给太子设了局,这个时候绝不是见面的好时机。
齐王坦荡荡一笑,道:“昭阳放心,若无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