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儿子们逐渐长大成人,武烈就从未有过后悔的念头。
平国公府子嗣可算兴旺了吧?可说句不好听的,十头猪能比得上一头雄鹰吗?他的亲自教导的武胜没让自己失望,就连他心存愧疚的庶子也闯出了一片天地。
国公的爵位是先帝爷赏下的,世袭罔替。但若子孙不争气,光有个爵位能有什么用,京中那些败落的权贵还少了吗?
武胜心有疑惑,问道:“二弟这样安排,是为了让齐王主动来接触父亲吗?那也不必闹出如此大的阵仗。”
武正翔点头道:“大哥说得对也不对。我们既然有了保齐王的心,就不能让他难做。有了这次朝野皆知的争吵,齐王再找上父亲,就显得顺理成章。武家站在齐王这边,连皇上也说不出什么。”
未说出口的话是,若武家主动上门找到齐王,那身价无形中便低了一截。武正翔深谙人的阴暗心理,得来容易之物人们常常不会珍惜,而苦求得来的,才会爱如珍宝。
这个道理虽说人们常常不愿承认,但却放之四海皆准。不论是在男女之间,还是君臣从属。
举个例子,就看刘祺然如此苦苦追求涂曼珍,宁愿身受重伤也要救她性命。按说,他于涂曼珍有救命之恩,涂家应有求必应才是。但涂博士偏不当一回事,仍要坚持让他完成之前的承诺。
经过了生死考验,又付出了足足一年的时间,刘祺然想方设法,最后终于如愿抱得美人归。他付出有多少,如今就有多疼爱涂曼珍。说得不好听一些,刘祺然与其是宠溺涂曼珍,不如说是他是要对得起他曾经的辛苦付出。
武正翔对人心的揣度,已到了这样的地步。设下的这个局,既光明正大,又能让齐王从心里感激武家在关键时刻的支持,从而奠定忠国公府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父亲和皇上的这番争论,想必马上就能被太子和齐王知晓。”武正翔道:“也许太子会找上门来,这时就看齐王的态度。若齐王不顾激怒太子也要维护父亲,父亲可顺水推舟接受齐王的招揽。”
按怎样做,武正翔逐条告知武烈:“如果太子不找麻烦,齐王来见父亲,父亲只管表示对太子的不满,却不要答应齐王。齐王若上门拜访,父亲只管大开中门迎接便是,如此三番之后,才可应下。”
武烈思忖半晌,也明白了武正翔在背后的用意。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对自己的儿子竟然有些忌惮起来。如此谋略,幸好他是自己儿子!
被武烈这样的眼神一看,武正翔苦笑道:“父亲你别这么看我,儿子也是为武家打算。你信我,不管做什么,我也不会对大哥和你不利。”
武烈深深的点头。
武胜笑道:“我们自然是信你的。既如此,往后夺嫡的事情,就由你来谋划。论行军打仗我不输人,论这些弯弯绕绕,我和父亲都不是这块料子。”
他说得坦荡,武正翔便也放下心中的芥蒂,应下此事。
“既然让我做主,那便不能相疑于我。或许有些事情你们当时不能理解,但也要按我说的去做。父亲和大哥好好考虑一二,若能接受,我才揽下这桩事。”
武烈大笑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原也是兵法中的道理。不用考虑了,这件事以你为主,我们都听你的调配。”
看着两人信任的眼神,武正翔慎重承诺:“好!既然父兄相托,我定然殚精竭虑,不负这等信任。”
至此,武家在夺嫡之事上达成了一致意见,且以武正翔为行事指挥。
……
涂曼珍进了致远居,先是去东厢房探望了涂曼芬,问过了她服药的情况,接着便到了正房。
“婉真表妹,可惜你不在。我将程景皓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她痛快的笑道:“姐夫?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