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心”。想这汪直华也是江南道上数一数二的富商,家产比起钱家只多不少,现在儿子的命捏在钱峰手中,只得任由拿捏。
随着门外响起不紧不慢的脚步声,钱峰出现在花厅门口,汪直华连忙打帘子请他进来。待他坐好,碧螺奉上用汝窑茶杯沏好的信阳毛尖茶。
徐老夫人作为调停人,率先开口道:“不知道钱老爷的喜欢,只好用如今家中最好的茶来招待,不知还合意?”钱峰略略点头,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此事本因徐家而起,汪老太爷做错事,也跟老身道歉过了。”徐老夫人略顿了顿,又道:“依老身看来,汪家也付出了代价。徐家的产业如今都变卖给了贺家,眼下是拿不出什么。但作为调停人,老身愿以徐家的信誉作保,请钱老爷高抬贵手。”
此番话一出,汪直华感激涕零,钱峰眉头微微一挑。徐家作为调停人,原没必要做到如此,徐老夫人行事让人赞叹。
汪直华连连道谢,又对钱峰道:“钱老爷,汪家的产业你看中哪里,我便立即去官府变更契约。”
只见钱峰并不为所动,手轻轻地在茶杯上摩挲,道:“老夫人,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徐老夫人听到这话,心头一紧,道:“请讲。”
只听钱峰道:“请徐家大小姐出来一见。”
“这是为何?”徐老夫人扶在椅子把手的右手一紧,碧螺不安的看了眼徐老夫人,汪直华满脸的祈求神色。
却见钱峰轻轻一笑,道:“不用紧张,在下没有任何对大小姐不利的念头,只是想见见。”
徐老夫人沉思片刻,事关人命,也不用在意那些男女大妨,何况钱峰的年纪都可以给徐婉真当阿爹了,帮汪直华的主意,也是徐婉真拿的。便扬声对守在门口的玉露道:“请大小姐过来一趟。”
玉露到映云阁时,韩茹娘正打算告辞。徐婉真闻言略吃了一惊,钱老爷怎么会要求见她?不过既然想不明白,去做就好了。桑梓服侍她换好见客的衣服,鬓角插上一朵白绒花,因天气寒冷,再披一件细白布斗篷,便带着桑梓跟随玉露往花厅去。
这还是徐婉真第二次来到花厅,首次来是为孙夫人退婚之事。花厅乃是徐家待客之地,装饰的古朴典雅,但与上次所见想比,显得萧索许多。不仅仅是因为冬日,花厅两侧的一对青花折枝花果纹梅瓶、博古架上的金嵌葫芦瓶、红珊瑚盆景、书案上的沉香木笔筒等均不见了踪影,徐老夫人为了救出儿子孙子,真是倾尽全力。除了日常需要撑场面的衣饰,古玩珍品变卖了不少。
徐婉真进了花厅,低头敛首,眼角余光瞥见一位憔悴的清瘦老者、一位站姿如刀锋的中年男子,想必便是汪老太爷和钱老爷了。徐婉真先给汪老太爷见礼,再接着朝钱峰施礼道:“见过钱老爷。”
听到一个低沉的男中音道:“大小姐不必客气。”说罢递过来一个紫檀木匣子:“这是见面礼。”徐婉真看了一眼徐老夫人,见徐老夫人微微颔首,便敛礼道谢,一旁桑梓上前接过匣子。
钱峰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孩,有些恍神。只见她身姿高挑仪容端方,因服重孝,周身缟素不见首饰,更是衬的人空谷幽兰般冷清。跟记忆中的那个明媚少女,除了嘴角下巴相似,再找不到其余相似的痕迹。
时间仿佛倒流到了二十年前,那时越州有三大水匪势力。那年他才十五岁,一身不俗的水性加上对自己够狠,控制了其中一股势力。成日里带着兄弟们水里进火里出,在越州洪泽大湖中神出鬼没,官府也拿他没办法。不曾想另外两股水匪密谋,欺他年幼,想将他灭了好瓜分他手底下的势力。绑了他手下一个兄弟的全家,逼的他只身前往谈判,又在谈判时设下陷阱。还好他多长了个心眼,贴身穿着水靠,分水峨眉刺就插在靴筒,见势不对跳入湖中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