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的干脆就是山精妖怪,鬼物邪魅,骗得乡下愚夫愚妇,以得香火血食供奉。
总得说来,来源千奇百怪,但总必须得了朝廷承认,又或者天授神职,才算修成正果,否则都一律算‘淫祠邪祭’,被正统官府打压的存在。
黑台县城隍,自然算修成正果的那一类,庙宇占地数亩,颇有些庄严的味道。
传闻中,黑台城隍本名王玄范,乃是前朝进士,于此地担r县令期间,劝桑养蚕、清理政治,境内肃然,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人口增长,堪称大治。
后来朝廷加税,此人为民请命,被流放,病死在路上,县民感之,为他建祠祭祀,只是又被捣毁过几次。
直到本朝,知府听闻此事,才上奏天听,请旨建庙祭祀,几经波折,才算得了敕命,修成正果。
吴明到了神殿,就见神坛之上,神像俨然。
四周神幔垂下,香烟袅袅,一条上好的楠木案桌,上面供奉着四时祭品,最中间却是一名中年文士的泥塑神像,身穿七品官服,庄重肃穆,目中又似带着威严。
入乡随俗,吴明也点燃线香,拜了几拜。
“嗯?”
刹那间,他的眉头就是一动。
武功到了真气境巅峰,半步先天,令他身体感应超越凡人十倍,此时就敏锐感觉到了一股力量的关注。
“神力么?”
此种感觉一闪而逝,若非吴明心灵力量敏锐到极点,还当真发现不了。
当然,就是发现了,也没什么大事。
毕竟阴阳殊途,神灵要想干涉阳世,特别是吴明这种武功几乎练到巅峰,气血旺盛到极点之人,也不是那么容易之事。
“香客留步!”
捐了一钱银子的香油,吴明就想离开,耳畔却又传来声音。
回头一望,就见个庙祝打扮的人,笑吟吟立在那里:“香客所求何事?不如前来卜上一卦如何?”
“也好!”
吴明无可无不可地跟着这个庙祝,来到一个小桌面前。
“不知道客官是问姻缘?还是前程?”庙祝肃穆着,就有点气场,颇有些神棍的味道。
这种事,吴明前世是不信的。
但此时,来到神鬼世界,却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道:“解难!”
“如此,还请随意写上一字!”
吴明拿起毛笔,铺开白纸,随意写了个‘无’字。
“咦?”
庙祝惊叹一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按照公子的面相,应当无灾无劫才对,但世上又怎么可能有着这种人?真是奇哉怪也!”
“公子求的是解难……”
庙祝摸出个龟壳,几枚铜钱,嘴里念念有词,忽然将龟壳一倒,数枚铜钱规则排列在白纸上,与‘无’字相得益彰。
“公子天授神人,命格前程不是我能看着,但是若只求解难的话,倒是可以往南处去寻!”
庙祝瞪着眼睛,额头虚汗直下,似耗费大量心力之故,勉强说着。
“南处?”
吴明皱了皱眉头,想到此时的县城布局,大多东贵西富北贫南贱,也就是东区与西区,才是官宦缙绅住所,北边与南边,却是小民,乃至贫民区一般的存在了。
“神鬼之言,不可尽信,看看却也无妨!只是……”
吴明心里冷笑。
这个县城隍,好似将他当成了棋子,要做那下棋之人了。
当然,能被当作棋子,总算还说明有点用。
即使是利用,也比排斥在外强一点。
“多谢这位先生,在下告辞了!”
吴明最后深深望了一眼这庙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