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慧听了一下午老和尚念经，又不敢打瞌睡，真赶上受刑了，“好，我送娘回院子，便也回去梳洗了，我这骨子里都透着烟火气了。”

    “我又不是不认得路，你快回去吧，”蒋氏哪里舍得女儿多动一步，转头又吩咐夏雨道，“去跟三小姐说一声，叫她老实在自己院子里呆着，不许去打搅大小姐。”

    这蒋氏母女显然是不愿意搭理她们了，向明珠二人只得悻悻的回了秋萍阁。

    “她们回来了？”向姨娘已经可以下地了，不过为了遮羞，也为了躲懒儿，她一直宣称伤势未愈，闷在秋萍阁里“养”伤。

    “嗯，根本不理我们，直接叫我们回来了，”丁蓉娘气哼哼的坐到炕上，狠狠的抓起炕上的大靠枕甩在地上，“也不知道得瑟个什么劲儿，不就是跟着去一趟法华寺么？人家都没有来请她们！”

    请不请的有什么打紧？关键是她们能去，向明珠心里十分看不上没脑子的丁蓉娘，偏又摆脱不了她，便也不跟她多说什么，坐到向姨娘身边小声道，“罗嬷嬷走了？”

    罗嬷嬷是王老太太的心腹，跟着她从王家嫁进向家，做了一辈子主仆，她出面必有要事，向姨娘点点头，“这些事不是你们小孩子家家能问的，你只管跟蓉娘一道儿安心住着，其他的不干你们的事。”

    可是这事却关系着自己的终身，向明珠也想有一天，能随着惠阳长公主出行，身边陪的都是王妃郡主，“侄女知道姑母是疼我们，但有些事，叫我知道了，将来才不会害怕，也好护着蓉娘妹妹不是？”

    …………

    瑞安院里蒋氏梳洗过后，换了身半旧的素面褙子出来，燕妈妈过来扶着她坐了，“今天您跟大小姐一出门儿，半晌的时候，向家那个罗嬷嬷便过来了，说是给表小姐送平日用的东西，不过她在秋萍阁里盘桓了半日才走的。”

    “占不着便宜向家人怎么会甘心？何况这次她家的姑奶奶还挨了打，这仇不报，只怕咱们那位老舅太太是咽不下这口气的，你叫人将秋萍阁给我盯紧了，还有那位表小姐，”蒋氏冷冷一笑，她跟向家人打了二十年交道了，太清楚那都是些什么人了。

    惠阳长公主一回府，衣裳都没换，便直接赶到庆云院来，她盯着儿子半晌，才道，“安儿，你可觉得有什么不同？”

    连城知道惠阳长公主此行的目的，点点头道，“母亲不必担心，我一日比一日好了，母亲可代我谢过清远大师了？”

    “呃，已经谢过了，除了给佛祖再塑金身，我还捐了五千两的香油钱，请佛祖保佑你平平安安，”见儿子一说话就脸红的模样，惠阳长公主的眉头拧的更紧了，他可不认为这样的赵逸安，是“越来越好”。

    惠阳长公主握紧连城放在被外的手，“逸安，你虽然行猎时摔着了，但娘不会怪你，以后再出去的时候小心一些就是了，所以你不用跟娘这么客气，这整个长公主府都是你的，你想做什么，要什么，都随你，什么知礼晓事安分守己，都是教训那些子民的，你是皇帝的亲外甥，在他心里，你比那些成年不见的儿子们还更亲近一些，所以你还跟以前一样，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没有人敢管你！”

    连城怔怔的听完惠阳长公主的长篇大论，他听清远大师讲过，无论从皇帝到蚁民，都有自己做不了不能做的事，还听清远大师说过，众生平等，“母亲，我是皇帝的亲外甥，长公主之子，但也不能为所欲为啊，那样……”

    “为什么不能？娘说句托大的话，只要咱们不反，想做什么都可以，”惠阳长公主捏捏眉心，“我看啊，以后那样四书五经的，你还是不要再读了，将人都读迂了。”

    不叫自己读书，那可不行，连城连忙反对，“母亲既然说了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那我要你给我继续请先生，既然我是皇上的外甥，那自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