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岔道通往的村子,叫裴刘庄,以裴姓和刘姓居多,算是一个较大的村子,能有二百多户人家,人口近千。
现在已经过了深夜,正是最黑暗的时刻,几人摸着黑,总算是进了庄子。他们一连敲了好几家,但都没有人来开门,一些脾气暴的,甚至直接就骂了出来。
刘百川哪里受过这气,有心想要报出自己的身份。但话到了嘴边,就又停住了。自己是逃出来的,要是大声的嚷嚷,被有心人知道了,说不定会惹来其他的麻烦。
他们只得受住,挨家的敲门下去,可依然没有收获。几人又气又急,可又无可奈何,难道还能直接破门而入不成?像这样的村子,基本上住着的都是同种同姓的,往上数个几代,说不定大家还是一家人。要是自己敢硬闯,就等着被人围攻打死吧。
“大人,您看,那一家灯还亮着,我们去瞧瞧。”一个衙役抬起头,看到在东南角的一户人家,此时正亮着一丝火光。他们在黑暗里走了这么久,突然看到了灯光,觉得无比的亲切。
“我们快点去吧。”刘百川也是大喜,这来的是太及时了,这家还亮着灯,那就是说明还没睡,说不定好交流一点。
他们走过了村里的一座小桥,再走了几步,就来到了这户人家的门前。
“来来,大家继续喝酒。”在屋内,传来了一道道乱哄哄的喝酒划拳的声音,一听到这个,众人只觉得又渴又饿,恨不得立刻就冲进去,狠狠的吃喝一顿。
一个衙役心急,就要上去敲门,但被刘百川拦住了。“莽撞什么!粗手粗脚的,让我来!”刘百川横了他一眼,有些不悦的说道。
那人面上有些讪讪,当即将高举的手给放了下来。
“笃笃笃。”刘百川轻轻的上去敲了几下门,很轻缓,但声音很脆,让人听起来不会反感。敲门声一响,里面喝酒的声音便是一停,接着,便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吱呀。”门被打了开来,是一个三旬左右的汉子,此人穿着一身窄袖对襟的衣裳,面容黝黑,显然是一个常年劳作的人。
“我们几人路过此地,想要借您家住一晚,不知可否?”刘百川脸上挂着和善的笑意,对着这个汉子笑道。
“刘刘御史”他原本以为,这个汉子会点头答应或者摇头拒绝,谁知道,这个人在结结巴巴了半晌之后,憋出了这么一句。
刘百川吓了一大跳,而那三个衙役也是面色突变,这怎么在这村子里,还有认识他们的人啊?他们又没有穿官服,这大晚上的,怎么会被人给认出来了?
“御史大人,我是江阿三,那天您就是乘坐我们的船来这的啊。”那汉子不知道刘御史为什么会变成这般姿态,他当初在船上,可是经常能看到这位大人,自然记住了对方的模样。
“那那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离长宁县至少有三十里,这个船夫怎么会出现在此地?
他正在问询着,院内堂屋的大门,忽然打开了,在屋内,放着好几个酒桌,每个酒桌都坐着十来个人。看这些人的样子,应该都是那乌槽船上头的船夫,因为刘百川认得其中一些人。
但这些不是关键的,关键的是,在主桌之上,坐着两个他很熟悉的人。
徐江和赵成!
“哈哈哈,老徐,你看我这套子下的如何,他们这不是来了么?”赵成一把站起了身,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来。“刘御史,真是巧了,没想到你也来这喝酒了,来人呐,快点准备一副碗筷。”
“刘御史,您请上座。”而在座的一些船夫,一个个都热情的让刘百川上席面。他们不知道刘百川被软禁的事情,还以为他也是被邀请来的。只是为什么刘御史看着那么狼狈啊,难道是路上遇到打劫的了?
“赵成!这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