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丈许的极寒剑域内部看得更清楚:“这里面,那些人的残肢断臂也是这么来的?”
云想闲却摇了摇头:“不全是。”他低下头,手指伸进黑狗的毛皮里,撸到狗脖子处,把那断面掰过来给杨夕看,“你瞧,多平整的断口。一点藕断丝连的撕扯都没有,并且不流血。甚至在刚刚断掉的短时间内,在身体的其他部分划一道口子,还会有温热的血流出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膝盖顶住黑狗的身体,反手单手抽出腰刀,在狗的前腿上一划。果然有汩汩的鲜血流出来,然脏了云想闲的手指。
杨夕张了张口:“这狗还活着?”
云想闲点头:“活着。”顿了一下,又摇头:“但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它一会儿就会死了。那里面冰封千里,连时空都冻住。被禁锢在过去的头,和时间继续流动的身体之间,很快就会断了联系。我们先前先前也有弟兄遇到了这种状况,仵作检验,他的身体是窒息死的。可是他的头,还在那里活着。”
云想闲抬起手,染血的指尖,点了点面前那一片残肢断臂中的某处。
杨夕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一个带着头盔,看不清面容的天羽士兵,连同小半个肩膀在内,整齐的断在极寒剑域的界线里。脏器的切口都看得清清楚楚,并且没有一丝干瘪的迹象,好像被斩断的一瞬间,就被迅速的冷冻了起来,血管里的血液都还是新鲜颜色。
杨夕被那鲜红的色泽刺痛了眼,轻轻眯起来:“如果是这样,死一个也就够了,怎么会”她抬起手,囊括了横向三十里海岸,几乎望不到尽头。
“怎么会牺牲这么多人?”
云想闲站起来,把唯一的右手递给她:“你再跟我来。”
杨夕握住云想闲的那只手,那是一只远没有看起来那样养尊处优的手,粗糙,消瘦,甚至骨头突出得有点硌人。
而杨夕一握上去,云想闲就呼啸着飞了起来。
平地拔高数百丈之后,杨夕的视野终于清晰了起来,而她这时才终于看清,在那密密麻麻一层的残值断壁,血腥结界的背后,还有黑压压一群被冰封的人——完完整整的人,各自的体态神情,还保持着他们被冰冻的那一瞬间的鲜活。
云想闲指着最外一层,手持刀剑,或飞行,或伫立,队列森严的天羽士兵:“那是我们决定有所行动的一个月前,新港城初建,我们的士兵怕老百姓误闯‘极寒剑域’,所以一天十二个时辰,列阵把守。但是有一天晚上,来换岗的人发现,他们已经被封进了极寒剑域之内。”
云想闲又指着更往里的一层,稀稀落落的天羽士兵,大多兵甲残缺,还有些是穿着便服的修士,也或许同样是士兵。他们共同的特点,就是看起来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那是极寒剑域刚刚稳定不久,雪灾还没过去,你知道,这一片本是天羽京都,大量的百姓滞留在暴风雪中辨不清方向,逃不出去。所以我们在附近的军队和民兵,就都出来找人了”
杨夕看着他们疏疏落落的队形,终于感觉到了有哪里不对头。
“但是”
云想闲指着更里面的地方,那只有一团一团的小黑点,杨夕要运足了离火眸,才能看清他们。老幼妇孺,拖家带口,有的还赶着车,有的是一个修士拖着几个人在空中飞行。
云想闲淡淡的说:“那就是士兵们要找的老百姓,可是他们一个也没有被找到,还搭进去了所有的士兵。一千二百三十六名士兵”
杨夕果断的插嘴道:“这不对头,士兵在外围守夜怎么会被封进去?刚刚在边界上看到的,只有一只手,一个头进了这边界,活物就已经无法前进了。这些百姓c士兵,怎么会走进得这么深入?”
杨夕睁圆了眼,有一丝恐慌从心头划过,“难不成这极寒剑域还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