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杰那小子,怎配称世间至尊?”
纪浅念脸上印了五道鲜红的手指印,血迹未干,缓慢淌下。但轻拭嘴角,仍是光洁如昔,尚未破损。一动念间,便知仅是略有沾染之故。取出面圆薄的铜镜,映着面容,用手中锦帕小心的将血迹擦干。轻嗔道:“连我的妆也弄花了,我又没随身带着胭脂水粉。哎,你随我去买些如何?”江冽尘道:“你在白日做梦?”
纪浅念讨个没趣,哼了一声,道:“总而言之,我现在总算是平衡些了。毕竟你对所有人的态度,一视同仁,也并非独独对我绝情。”
江冽尘轻声道:“不是没有;;”不知怎地,突然想起了暗夜殒与楚梦琳。世间之人,自己唯有待他两人真心,却因面上虚荣,或许留给他们的也都是不近人情的刻薄印象。现今想来,时不可逆,那只能成为长远的遗憾了。
纪浅念偏是听到了他这句自语,好奇道:“哦,那是谁啊?你倒跟我说说?”江冽尘正念着所求不得之苦,耳听她在身旁唠叨,突然烦躁起来,一反手扼住她颈项,恶狠狠的道:“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我才是你的主人,至于我的想法,你没有资格打听。先前我跟你说过的,如今考虑也够了,到底是怎生打算?肯不肯拿掉那祸胎?”
纪浅念头颈被动的抬高,浓妆艳抹下的双眼只能仰天上望,看到头顶一片阴沉沉的苍穹,黑云翻滚,似乎随时都将到来一场大风暴。景物在眼前忽而清晰,忽而模糊,苦笑道:“我这回,才是真正看清了,你心里果然只有自己,从来都没有在意过我。即使刚才求我救你,事过境迁,仍然不会给我一点好脸色。便是最刻骨的仇家,如能待对方稍有尊重,也不会这样说翻脸便翻脸。”
江冽尘冷笑道:“什么叫我‘求你救我’?你不要太自以为是。就算没有你,我也同样能收拾下李亦杰。只是见你爱得可怜,一心想巴结我,这才给你一个机会而已。”
纪浅念冷笑道:“既是如此,以后你再求我什么,我都只当做耳旁风便是。我没有你想象得那般卑微,不会为了奢求这一个卖好的机会,跪在你面前,摇尾乞怜。我只是觉得,对你付出,不过是一件可笑至极的荒唐事,不巧我正做了这个傻瓜。”嘴角颤抖着,喉间发出几声嘶哑的冷笑。
江冽尘手指收紧,将她笑声拦腰掐断,道:“笑什么?本座没时间跟你兜圈子。你给我一句明白答复。”
纪浅念道:“如果我说不愿,你是不是现在就要杀了我?”江冽尘哼了一声,默认之意尽显。
纪浅念视线缓缓下移,艰难的落到他脸上,道:“既然只有一条路走,你又何须硬逼着我做单选?算了,我答应你了,像你这样的丈夫,我又为何定要生下你的孩子?你从来没将我真正当做结发妻子吧?在你眼里,我甚至连一个最卑微的奴才也不如。世人所重情爱,是两情相悦,才有幸福可言。我纪浅念,且不说武林中五毒教主的地位,便是在苗疆也是数一数二的美女,又不是没有人要我,我却在你身上苦苦纠缠,岂非不值?”
江冽尘嗯了一声,松开手,道:“这样就对了,你要是一开始就肯好好谈,早就可以解决了。你很听话,那就乖乖回苗疆去,或许在我心里,还能有个角落留给你。”
纪浅念心道:“你所谓的解决,只能是旁人无条件的来妥协你,又有什么公平可言?”苦笑道:“我能不能理解为,你在说‘你还是爱着我的’?赌上我后半生的幸福,就为了得到这一句你并不真心,对任何女人都能随意甩出的甜言蜜语?你错了,我有自己的尊严,不是单为你一句话而活着的。你有意休了我,那好,我连当初的夫妻名分也不要了,我不必活在一个自己编织的谎言里,也不必活在你的施舍中。”
江冽尘冷哼道:“要在我面前耍你那点骨气?你也不看看,自己算是个什么东西。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