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知道了,你请吧。」
天空飘下鹅毛细雪,再不回去,等雪积在地上,路滑不好走。沈雩慢慢前行,不再理会他。
原以为他应该走了,谁知他背起画架牵了马匹,又跟在她身边。
「雪愈下愈大……」元震抬头,瞇眼看兜头而下的漫天细雪。「从这里到最近的村庄至少要半个时辰,我想大概还没到达,就会被雪困住,不知可否到府上叨扰一晚?」
以为她会断然拒绝,她却出乎他意料答道:「不怕委屈你千金之躯睡柴房的话就跟来吧。」
他闻言心喜,跨上座骑,对她伸出手。「趁积雪不多,马儿还能跑,骑马回去比较快。」
她没回应,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像没听见他的话似,一个人缓缓前行。
元震自嘲地笑,早该明白她的性子。
他跨下骏马,和她一起走向她居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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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妳可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饭菜都凉了。」
小雪一见沈雩进门就念个没完:「我出门前不是提醒过妳要穿暖一点再出去吗?妳还穿得那么单薄,已经冬天了耶,要是生病受凉了怎么办?上哪儿找大夫去?咦!这件披风哪来的?妳半路上捡到的?」
看沈雩进门后脱下的披风,小雪趋近,不解地问。
她摸摸质料,大惊小怪:「这料子很好耶,路上怎么捡得到这种东西?」
小雪的问题实在太多,沈雩干脆不作答。
「小姐,画架呢?丹青颜料呢?画笔呢?妳又忘记带回来了是不是?小姐,拜托妳长点记性,这么冷的天气,我还得出去把那些东西拿回来,真的很命苦耶。」不停抱怨,边唠唠叨叨要出门把画架拿回来,不然被大雪一埋,还得花工夫重新钉制,她哪有那种时间。
才踏出门,就差点被忽然冒出来的高大身影给吓个半死。
「哇啊!你是谁啊?!」从没料到在这个偏僻地方会有第三个人出现,小雪跌坐在地,脚都软了。
元震放下画架,将她一把扶起,让她坐在他一并带回来的椅子上。
「……没想到小姐不仅捡了披风,连陌生男人都捡回来了……」小雪惊魂未定地喃念。
「别胡说,让他吃了晚膳,就带他到柴房。」说罢,沈雩头也不回地走进内室。
小雪坐在门口,盯着眼前高大英挺的陌生男子,心里有好多疑惑,又不知从何问起。
元震检视这问简陋却干净的老房子。家具极少而老旧,方圆数里内没有任何邻居,到最近的城镇至少要半个时辰,这样的居所和她从前生活的环境简直天差地远。
「妳们一直住在这里?」室内比室外温暖不了多少,那种娇弱身子奈得住霜寒?又或者,她对一切都已不在意,天寒天热都无所觉?想到这里,一股歉疚悄然袭上心头。
「是啊,是小姐中意的。从京城往西北走,一路上换了几个地方住,真正长住的只有这里。小姐说这里没人会来,所以这里好。不过……你到底是谁啊?」
「元震。我父亲与沈老爷是旧友。」
「难道……是我家老爷叫你来的?」老爷终于要找小姐回去了吗?呜!爷毕竟还有点良心……
「不,不是妳家老爷叫我来的。」
「不是?」小雪瞪大眼。「那你来做什么?」
元震笑一笑没回答,小雪盯着他堪称俊美的笑容,想了好久终于想起来--
「京城里只有一户姓元的人家和老爷有交情,不过,听说他家刚好没儿子。」
「他家的确没儿子,倒是有个见不得光、却偏见了光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