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命去救妳,不但得不到一句谢,还被冷嘲热讽,早知如此,就眼睁睁看妳掉下去好了。」他只好自我解嘲,手却不愿松开。
「也许那样反而好,谁叫你多事。」
她的冰言冷语似真似假。也许真的落入湖中,不再受这世间俗规禁锢,对她而言反而好。
男子眼底翻涌着许多情绪。「妳竟如此轻贱生命。」
她薄唇勾勒笑意,像是在说:那又如何?
他目光一凛,心绪转折快如闪电。他温温一笑,解下身上披风,往她身上罩去。
「你做什么?」对他突来的无礼动作感到惊讶,伸手要阻挡,却挡不住他执意如此的动作,于是那件披风就这样栖息在她肩颈上,将她整个身体包覆住;披风上还留有他的体温,突如其来的温度,从肤表一路传到骨里。
「妳爱轻贱生命是妳的事,但我看不得别人这样,就是我的事了。」见她要解开缎绳,他又说道:「不管妳解下多少回,我就是会再把它穿回妳身上,不信的话妳可以试试看。」
就在披风落地前一剎那,他长臂一抄,俐落地在半空中扬起弧形,一瞬间披风又重新覆在她肩上。
「你……认得我?」她从不愿与固执之人争原则,试了一次之后,她不会再试第二次。
「我怎会不认得妳呢?美丽的公主,雩姬。」
「果然。」扬唇冷笑,那是早已明白的无奈。「就算我躲到这人迹罕至的偏僻地方了,还是躲不过他人好奇的目光吗?」
「我认得妳,可是沈大小姐好像完全不记得我,真叫我伤心哪。」
「与我无关。」更没兴趣知道。
「怎与妳无关?」目光灼灼凝视她雪白无瑕的小脸。「我派人四处打探妳的消息,一路从京城赶往南方,又从南方追到西北,这迢迢千里的路途,为的是什么?若不是因为那把绘扇,我恐怕还无缘得知妳的行踪。」由秋至冬,风尘仆仆的奔走,不就是为了确定她平安无事?
「哦?是谁贴出赏金告示,捉拿到我可得黄金千两?」说出这种话,连她自己都觉好笑。
「恐怕出资者不会是状元郎及令尊。」
他还同她闲扯,既然如此,那就继续好了。
「我想也是。毕竟,被退了婚,哪还有昔日身价?」
她无所谓的语气反而令他释然,这些日子以来,真是白替她操心了。
「也许雩姬身价下跌,可拜退婚一举成名之赐,妳的画作抢手得很。」
「你是画商?」是有几分商人的精明样。
「现在,对我的身分有几分兴趣了?」他自信满满笑道。
「没有。」不想卖画给他,沈雩转身要走。
他这回没再拉她,只淡淡说着:「我是商人,可是不买画也不卖画,只是觉得不公平。前年桂花盛开时,我曾陪父亲到府上拜访,父亲和令尊在厅堂议事,我一个人误闯小姐院落,那时妳正在花瓣纷飞的花树下作画,对陌生人出现只是淡然看着,既不出声也不感觉惊讶,如果不是一个唠叨丫头出现,我以为我们会那样无言对视到永远。」
沈雩停下脚步,记忆立刻回溯到前年桂花盛开时,的确有个陌生的年轻男子出现在她院落,站在远处和她对望,直到侍女小雪前来喊她用膳,她分神之后再回头,那人已消失无踪。
「直到今天,我还记得那天的桂花香味,从未忘记。」
「原来是你。」
「终于想起来了。」他走到她面前。「那个人就是我,元震。」满含深情挚意的俊眸,毫无矫饰地深凝她的冰晶眼瞳,要她清楚记住,不许忘。
她有礼地微笑,像一般闺阁千金那样。「好,那么请问元府大少爷,南北奔波,不辞千里追寻而来,究竟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