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都无法入睡,如果再减量,连眼睛都闭不上。
从楼上下来的靳老爷子和靳母都听到了,但都没说话,也不关心。
更甚至,靳母还轻轻地说了一句;“不管是亏心事做多了,还是罪孽太深重,睡觉都很困难。”
这句话,意有所指。
靳老爷子轻哼一声。
嘲讽冷笑,靳言深抽出一根烟,刁在薄唇上,心底薄凉一片,扯动薄唇,似有似无的回应一句;“怎么就偏偏命长,死不了呢……”
靳母握紧水杯,温柔的脸上近乎呈现出一抹扭曲。
靳老爷子摇头,拍拍她的手背。
没兴趣留在客厅,转身,靳言深上楼,脑海中浮现出景乔白皙柔和的侧脸,安安古灵精怪的小模样,内心的激荡,缓缓散去,一片平和。
公寓。
安安很沉默,就像是个木偶,布娃娃一样,坐着不动,也不说话,更不笑。
景乔很担心,知道她为什么这副模样。
知道安安心情不好,她换了衣服,牵起安安的小手,出门。
然后,把她带到海底世界,游乐园,电影院,只要是能玩的都玩了。
站在公寓门口,她抱着安安,手中拿着钥匙,在开门,余光无意中瞥到不远处堆着煤气罐,有好几瓶,她皱眉,不解,干嘛放在走廊上。
坐在沙发上,两个人腿都抬不起来,走了整整一天,太累了。
最重要的是,海底世界太大,又没有代步车,安安又是个爱漂亮的丫头,穿着带点跟的鞋子。
走了一步,她就走不动,两手抱着她的腿,吊在她身上,耍赖皮,结果,她抱了一路,腿都快断了!
知道靳言深的婚礼就在明天,景乔也是分散安安的注意力,太过劳累,她就不会再有时间去想别的,电视的线,她拔了,电脑也拔了,害怕安安会看新闻。
也怕,自己会看到。
而安安果然是累坏了,都没有时间去念叨其它的,倒在床上,就沉沉睡过去,过了两秒钟,她睁开眼睛,糊糊涂涂的,却又说了一句;“小乔,我又没有爸爸了。”
景乔心脏一滞,不知道怎么安慰。
正想着,安安又倒在床上,睡着,只是,流出两行眼泪,默默的,边哭边睡。
心底泛着尖锐的疼痛,如同针在扎,景乔给安安擦眼泪。
即便已经睡着,却还在哭,安安的心底有多疼,她还能不知道?
这就好像,当初,爸爸带带进监狱,她哭了两天两夜,醒来就哭,睡着也哭。
那种感觉,太害怕,还没有长大,世界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没人要,没人疼,怎么能不害怕?
静静地坐在床上,目光投落在窗外,看着皎洁明亮的白月光落洒下银光,出神。
许久之后,她收敛情绪,倒在床上,没两分钟,也沉沉睡过去,没有一点知觉。
渐渐地,月色越来越深,房间中烟雾弥漫。
陷入熟睡中的景乔被烟雾熏的咳嗽个不停,安安也是,都在咳嗽。
景乔没理会,累的手指都动不了,继续睡。
然后,烟雾越来越大,景乔被呛的有点受不了,手捂着胸口,边咳嗽着,边坐起。
等到眼睛睁开后,景乔脸色一片苍白,没有丝毫血色可言。
有浓烟,刺鼻,没忍住,眼泪刷的一下流出来。
景乔两腿没力气,手支撑着墙,站起来,走到卧室门口,打开门,然后跳跃的火光映入眼帘,火势冲天,异常凶猛。
她被吓了一大跳,想到将军,脸色发白的大声喊着;“将军,将军,将军!”
将军一个留在客厅,火势这么大,将军会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