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显然点燃了范医生的怒火，他两只浑浊翻黄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我们隔得太近，我能感受到范医生散发出来的那种威势，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激灵。

    范医生继续道，“白宪飞，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杀人？”

    “我当然不会这么愚蠢，认为你只是一个取了别人心脏还能留人一条命的。”我顿了顿，吞了吞口水，壮着胆子继续骂到，“你就是一个刽子手，杀人如麻。”

    下一秒范医生的大笑声响彻天际，他露出高兴的表情，然后道，“你对我评价很高啊。”

    范医生脸上的神情像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开心，并没有作假的意思，隐隐约约还透露出一点癫狂来。

    这让我后背更加发寒。

    这个世界上为了钱财谋财害命的人不可怕，为了钱财而疯狂的人才可怕。

    范医生看起来就像是已经为了金钱彻底疯狂的人。

    我抿紧嘴巴一言不发，我实在不知道这个时候我还能说什么，范医生这副模样，我大概也许并不会死去吧。

    范医生应该会想尽办法，努力地折磨我吧。

    果然，范医生看了我半天之后，突然道，“看来你是真的不怕死。”

    他叹息般地说道，好像不怕死真的是一件很令人遗憾的事情似的。

    我仍旧没有接话。

    范医生打量了我半天，视线突然停留在我衣服上沾染的叶小然的血迹。血迹仿佛提醒了范医生什么事情，他突然笑得更加的开心，甚至还猛地双掌合十，大力地拍了一下。

    范医生盯着我问，“你觉得你是好人吗？”

    这个问题让我语塞，随后我摇了摇头。

    “哈哈哈，我们来试试你是不是一个好人吧，来赌一把。你要是是一个好人，我就放你走；你要是是个坏人，你要么跟着我干，要么留两颗肾。”

    “我并不想和你赌。”听到范医生的提议我立刻就拒绝道。

    谁要和范医生这种疯子打赌啊。先不说我基本上没可能赢，就他们这种人怎么都不可能说话算话的。

    然而无论我多么抗拒和范医生赌，范医生仍旧无视了我的情绪，愉快地说“我们来赌一个有趣的东西。”

    说着范医生拍了拍自己的手掌，掌声连响数下，一个手下立刻往牢房里走去。

    看着叶小然再次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几乎立刻就反应过来范医生打得是什么算盘了。

    果然，就听范医生对着我和叶小然道，“我给你两一个选择。白先生你可以坚持不跟我干，我放你走，但是叶小然死；你要是跟着我干，我给叶小然换地方，让她养伤。”

    范医生给出来的选择，可以说用心十分的险恶了。

    我答应他，等于帮他去害更多的人；我要是拒绝他，叶小然可能就会因为我而死。

    这根本不是一个我能不能做好人的选择题，这是一个在把我往绝路上逼的选择。

    范医生似乎拥有读心术，他看着我继续补充道，“你要是自杀，那么叶小然一样跟着你死。”

    我将头扭向叶小然，叶小然神色平静，仿佛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似的。她看起来就像是什么都不在意摸样子，就连生死已经系在我身上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模样。

    我还来不及扭头，范医生又继续催促道，“说吧，你选择什么。”

    我觉得我根本没有任何的选择。

    我的心中弥漫上一层绝望，几秒钟后，我听见自己无力地声音说，“好”

    范医生脸上顿时露出喜悦的表情，然后用一种十分大的分贝狂吼道，“你刚才说好什么？”

    我将头深深地埋到了我的脖子处，用蚊子一般的声音说道，“我跟着你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