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香南舟坊的天字一间内此刻也好不到哪里去,简直一片狼藉。
范景溪完全不复白日里的光鲜亮丽,此刻的她桃红色的衣襟前被大片的正红色浸染,殷红的颜色衬的她本就雪白的脸色更是瘆人。
“咳!——”又是一口鲜血从口中流出,范景溪淡定的用手将唇角的血渍揩去。
守在一侧的碧沁心急如焚,拿着一张碧绿色的帕子不知如何是好,“小姐!”
绽开一个比哭还难看上几分的笑,范景溪用微弱的声音安慰道:“别担心,碧沁。你家小姐我还不至于因此丧命,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哪!”
碧沁见自己的帕子给范景溪派不上用场,便收了回来来擦自己满脸的泪痕。
“小姐,你这是何必呢。咱们好好的不行吗?怎么总是去干这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呢?你看咱们的太子殿下根本就不记得!你还你还”
范景溪吃力的撑着自己的身体,将背脊靠在身后的靠背上,笑道:“碧沁!我不需要他知道,也不需要他记起来。我想这么做,我想看着他坐在那个位子,他太苦了,我舍不得让他今后还这么苦下去。”
听了范景溪的话,碧沁急的不行,“可是,可是小姐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了!现如今单单是为了摆脱嫌疑就已经重伤至此,小姐要怎么办啊!”
又是两声巨咳,范景溪出声制止了碧沁下面的话。
“碧沁,这些事都用不着你去关心,你只要把我吩咐给你的事办好就行了。”
盯着范景溪闪着光的眼睛,碧沁一阵心虚,“小姐,我c我——”
“鹰一那边,你做的怎么样?”
犀利的眼神直扫碧沁,碧沁不由两腿瑟瑟发抖,“都,都打理好了,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碧沁将自己手中的帕子绞做一团,也不知是怕的还是烦的,“只是鹰一近来不晓得为何,总是躲着我。我已经按照您吩咐的做了,事先随便去了南舟坊附近的一家小茶庄坐了有半个时辰,后来假装与他偶遇,与他交涉,但鹰一面无表情,我也不知他是信了还是没信。”
范景溪本信誓旦旦的面具被碧沁打碎个彻底,一时没有动作,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魔怔的神情让人觉得她有几分精神失常。
“罢了,我早该想到的,他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不防着我。碧沁。”
“是,小姐。”
范景溪左手撑着自己的脸颊,冷然道:“鹰一这条路,我再给你一月之期,倘若仍然没有成效,你就先回去吧。”
“小姐!碧沁,碧沁不想!”
碧沁听了范景溪的话情绪立刻变得很激动。她不想回去,一点儿也不想。那里又黑又冷,潮湿的空气像是蜿蜒缠绕在人身上的群蛇一样,让人从心底打怵抵制。她好不容易从里面爬出来了,她不想,一辈子也不想回去了!
范景溪一阵轻咳,血像是之前被她咳尽了一样,现在一滴都流不出来了。捋顺自己的吐息,范景溪淡声说到:“不想,你就把我吩咐给你的事认真做好,不要再有下一次。鹰一,你必须拿下来。”
白怀瑾怕不是还以为鹰一在乎的人是她范景溪吧,可她的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白怀瑾,又怎么会引诱他身边的鹰一呢。范景溪想着想着,嘴角又是一抹苦笑扬起。
“碧沁,时间差不多了,你去把珠子拿过来吧。”
碧沁闻声而动,起身往房间里的橱子边走去,找到埋在暗格里精致的方格,拿出后递于范景溪。
范景溪接过方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黑檀木的,刻着繁复花纹的珠子置于自己的掌心。明眸轻闭,范景溪心中默念心经。
久等无信儿,范景溪心中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闭起的眼睛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