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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束缚在黄土地上的机器,重复着机械的工作,模版的生活,被看不见的大网,有情无意的死死套牢。

    耿家建忍不住突发奇想,果真能够换一种心境,近似放蜂人的单纯想法,也许人人都可以活出迥然不同人生味道。

    山里的槐树很多。

    “槐林五月漾琼花,郁郁芬芳醉万家,春水碧波飘落处,浮香一路到天涯。”

    每年的四c五月,房前屋后,田间地头,一树一树的槐花都咕噜噜开了。村庄便被笼在一片如雪似雾的花海里。槐花一串串,挂在枝头,似一串串的玉制酒盅,每一盅里头都灌满琼浆,那香气,浓而不呛,无风自扬,在春日的晴空下,一路就飘向远方

    这个时候,就不止一拨的放蜂人来了。每一年槐花盛开的时节,村子里的人就开始念叨,像念叨一位久别的故交。

    村人们早晨醒来,才走到村头老槐树底下,就发现树下多了一顶草绿色的帆布帐篷,一排溜排开的几十只蜂箱,上百只蜜蜂已嗡嗡嘤嘤地开始忙碌。蜂箱旁,头戴防蜂纱布罩子的男人在小心地割蜜,帐篷旁边,几块石头支起的炉子上,火舌正欢快地舔着黑色的锅底。女主人正弯腰往锅里下米

    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没人知道。每一次都仿佛从天而降。

    放蜂人的家,很是随意,树下或者山坡上,以前都是尽量节就一件茅草屋,走的时候给茅草屋的主人一点钱,再或者留上二斤上好的槐花蜜。

    现在更多的是放蜂人自己搭个帐篷。

    吕圩子村子周围都是树,有槐花桃花杏花,每个季节都开着不同的花,也吸引着放蜂人的造访。

    放蜂人搭起一方帐篷,再摆下几十只蜂箱,还绰绰有余,放蜂人说,他在外放蜂十几年了,年年最盼的就是到我们村上来。不光是因为村前村后那漫山遍野的槐花,更为村子里的人。放蜂人的峰箱,就摆在村头的公路边上,每天来来往往的人,他的蜜蜂却从不受扰,蜂箱里的蜜,从不少半两。

    在小孩子的眼里,放蜂人是这个世界上最自由快乐的人。一年到头,从南到北,哪里花开就到哪里去,他们与他们的蜜蜂一样,沐浴着清风明月,吃下的花蜜花香。试想,在这世间,谁还能像他们一样,追着花香奔路?

    很多个早晨,村人从放蜂人家那里经过,都会看到同样的场景。

    常到山上溜达的人便和放蜂人聊天,放蜂人平时鲜与人交往,若是遇到了说得上话的人,倒也侃侃而谈,说哪里的蜜源好,什么地势上开出什么花,什么季节酿什么蜜,这些放蜂人都了如指掌如数家珍。

    村里想吃蜂蜜的人,就会在这个时候来买,放蜂人实在,所以买到的都是实实在在的蜂蜜,很多人从来没吃过那么香甜的蜂蜜,浓稠,晶亮,化都化不开,舔一点点在舌尖,甜透了,再细细地咂舌回味一下,有淡淡的槐花的清香润散在五脏六腑

    耿家建听说,现在城里很少能吃上真正的蜂蜜了,很多都是一部分蜂蜜掺了一些糖稀,有的更过分,完全是糖稀熬成的,蜜蜂依旧是那般勤劳的蜜蜂,人心却一年不如一年。

    耿家建有时也向往放蜂人的生活,自由自在,追逐着花香,整天跟这些天真忙碌的蜜蜂打交道,不用费尽心机去猜他人的心思,也不用去迎合某些人的口味,就这样,生活与花有关,与蜜蜂有关。

    突然间,耿家建想家了,自己一晚上没回去,想必家里很担心,再说,哥哥回去肯定会说自己逞能的事,家人更是担心!

    儿行千里母担忧,最牵挂自己的还是娘,耿家建想到自己的母亲,心里涌出一股暖流。

    “哎,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秦嫣见耿家建坐在车上,一声不吭,便问。

    “没什么,就是不想说话。”耿家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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