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母又试了试耿家建的脉搏,细微如无。
屋子里又陷入了寂静之中。
院子里的梧桐树上,落着几只长尾巴喜鹊,在树梢上一个劲儿地叫着,时不时地打破着屋里的寂静。
耿母叹了口气,端着饭菜来到耿震天的床前。
“老头子,我吃不下,可你得吃一些”耿母劝道。
“唉——”耿震天擦了一把眼泪,“孩他娘,你也得吃,老大家的说得对,既然老天要收他,咱又有什么办法?你也稍微吃一些,别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了!”
“你吃就行,你现在腿还不能动,还得好好养伤呢!”耿母拿着毛巾,给耿震天擦了手和脸,又用筷子夹着菜给耿震天吃。
少来夫妻老来伴儿!
自己的孩子一下子变成这样,让这夫妻俩更加珍惜彼此。
“孩他娘,你也吃一口!你要是不吃,我也吃不下!吃一口!”
耿震天连哄带求,让耿家建的母亲吃饭。
耿母拗不过,吃了几口,却怎么也咽不下。
“哎!”
“哎!”
耿震天喊了两声,嚼着饭菜的嘴巴大张着,也忘记了合拢!
“孩儿他爹!你真是怎么了!”耿母害怕地问,自己的孩子活不下来,可别自己的顶梁柱也垮了!那样这个家可真是就完了!
“你看!你看!”耿震天一口咽下了嘴里的饭,“你看看小建!我刚才看见他的手动了一下!”
“啊?”耿母听了,赶紧跑到耿家建的床前,一脸期待地看着耿家建。
然而,她失望了
小建依然是那个样子,已依然一动不动,像是已经死过去一样。
“看错了!你肯定是看花样了!”耿母心里的希望再次破灭。
耿母伸出手指,试探了一下耿家建的鼻息,微弱到像是没有一样。
在山村里有个习俗,要是有人快要断了气,一定要在断气之前,把寿衣给穿好,意思是这样就会在阴间过得比较体面!
要是耿家建真的快要断了气,耿母得让村头赵六送一套寿衣来。
她可不想自己的儿子在阴间被人欺负。
至于有没有阴间,村人们没有死过,谁也不知道,但这也是人们约定俗成的一种习俗,按照老祖宗的习俗做了,就会心里好受一些。
耿震天见耿母很失望,自己也是叹了口气。
也许是自己太伤心了,产生了幻觉吧。他想。
耿母把着耿家建的手腕,试着他的脉搏。
微弱,似乎随时都会停止跳动
耿母有些累了,就趴在床沿上,想要睡一会儿。
那双苍老却温柔的手,还攥着耿家建的手
突然之间,耿母的手抖了一下!
耿母半睡半醒间,以为是自己的手在抖。
又抖了一下!
耿母确定这不是自己的手在抖!
啊!是小建的手在抖!
耿母抬起头来,伸手抚着耿家建的额头。
耿家建的额头一直是凉的,这时却是很热的!
这时,耿家建的手指又动了一下!
“孩儿他爹!孩儿他爹!小建的手动了!小建的手动了!你刚才眼没花!眼没花”耿母喊着,高兴地喊着,泪水在脸上奔流。
耿震天也是高兴,挣扎着想要下来,却由于腿部一阵疼,咧着嘴作罢。
耿家建的手动了,嘴唇也微微抖动着
似乎想说些什么。
“耿母凑过耳朵,仔细听着儿子说的什么
“水——水——”耿家建的嘴唇抖动着,说出了含糊不清地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