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真是吃饱了撑的,下午分地的时候,你和人家程二虎干什么仗!这下好了,人家堵着门去了!”二婶尖声尖调,耿家建觉得耳朵难受。
“叔!是俺爹叫我喊你的,你再不去,俺爹可能要吃大亏!”耿家建对着自己的叔叔央求。
耿动地啪的一声放下筷子,提上鞋帮,站起身来要走——
“你给我站住!”二婶大喊一声,“你想上哪儿去?”
“我不能坐视不管啊!那可是俺亲哥呀!”耿动地涨红着脸。
二婶伸手拧了耿动地的胳膊,使劲儿扭了两圈,“他要是你亲哥!他就不应该给咱找事!你去帮忙打架!我看你是挨揍的去吧!”
耿动地站着不动。
二婶接着训斥着:“你去帮忙?你不知道程二虎是什么人?你不知道他们弟兄七八个揍不死你?”
“那怎么办?我总不能不出头吧!”耿动地很为难的样子。
“这事是你哥招惹的,叫他自己摆平,挨一顿揍就老实了!”二婶瞪着眼。
耿动地不做声了,默默蹲下,长叹一声:“哎呀,这个憨哥,就知道惹闲事,他就不知道咱耿家是个独门独户?就不能忍气吞声一点儿?”
“叔,你还去吧?再不去俺爹可就真吃亏了!”耿家建年纪小,但也知道家里的事情紧急,急得要掉眼泪!
“看见你就烦!滚一边儿去!”二婶看着耿家建,气得要踢他!
“你回去吧!叫你爹以后少惹人家!”耿动地丢了一句,便低头吃自己的菜。
“就是呀,自己几斤几两还不掂量掂量!吕圩子村还能数得着他了!”二婶鄙夷地补了一句。
“我回到家的时候,父亲正躺在堂屋门口,脑袋被打了一个口子,呼呼地淌着血,我跑过去抱着他的头,用手摁着淌血的地方,哇哇大哭。”耿家建叙述着这些往事,好像又回到了当时的场景,脸上满是难过。
孟晓梅也深感难过,这些情节她没经历过,她感到生活在贫穷家庭的孩子真不容易。
“哎,你母亲呢?那时候你母亲没在家吗?”孟晓梅问。
耿家建想了想,说:“那天正好俺娘到我姥娘家还没回来,回来时正好看见俺爹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后来呢?”
“俺娘俩想要拉着爹去乡卫生院,这时爹醒了,他不想去医院,说是怕丢人”
“怕丢人?”孟晓梅有些不理解,“伤得应该很重吧,怎么能不去医院呢?”
“虽然脑袋上流了很多血,幸运的是没伤着脑子,血止住了,俺爹也能站起来了,之后就是半个多月没出门,俺爹窝囊得难受。”
“这帮人也真够狠的,都是乡里乡亲的,怎么会下此狠手,有什么话挑开了说不就行吗?以后不还得见面吗?”孟晓梅没去过农村,觉得所有的农村,都像是书本里所说的那样:民风淳朴c鸡犬相闻c山清水秀c鸟语花香
耿家建愤愤地说:“他们?势利得很!看着谁家占前,就去死命巴结人家;看着谁家不行,就一脚踩在底下!”
孟晓梅问:“我真不明白,你的二叔怎么这么没有血性!还有你的二婶,怎么能说这么难听的话?”
耿家建说:“当时我也很生气,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做这样的人,我当时就发誓,再也不进他们家的大门!”
“呵呵,有骨气!”孟晓梅笑着赞赏。
“可后来呢,我也想明白了,这就是个人的性格!我二叔生性胆小怕事,而且还很自私,什么事都是先考虑自己,再加上我那二婶的窜弄,更是越来越不像话。”
“那你们现在,还有没有来往?”孟晓梅内心的八卦心理在作祟。
“你是说我们和二叔家?”耿家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