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当时显然被我骤然剧变的情绪与举止给惊吓了,不明白我这本是来宽慰他的人,怎地说着说着反而自己哭起来了呢?一时间看上去很是有些手足无措。
过了半晌,他的一张大手默默地覆了上来,有些生涩地揉了揉我的头,掌下安抚的意味甚为浓厚。
他的手掌很大,匀称结实而温暖,从他掌心传来的阵阵暖意,好似渗透了发肤肌骨,直接润泽至人的心房,让人忍不住鼻酸。
「小春,你哪里是孤身一人呢?」
胡乱搓揉一阵后,他终于找到词汇开口。低磁的嗓音,温柔和缓:「纵你于此地无亲,可并非无故王朝c马汉c张龙c赵虎,难道你未曾察觉?他们早将你作兄弟看待,展某亦是如此。至于包大人和公孙先生,更是常笑着提起到你,分毫未将你作外人看待。」
他的声音柔和而坚定,那抹磁哑中总似蕴含了无穷力量,听着总能让人从低绝处萌生些勇气出来。
「小春你若不嫌弃,展某愿作你的大哥c展某愿成你的亲人,我想王朝他们,若是有知,亦会同做此想罢。有我们这许多弟兄在身边,小春如何还能说自己于此无亲无故,乃一身孤绝?若你愿意,就把这开封当作另一个家乡可好?你可以不用飘零,在此扎根的。」
我有些茫然地抬头看他,在月光的银辉与灯火的红光交相照映之下,他整个人显得如此温润,像块寒冬中的暖玉,透着隐隐的莹光,缓稳地c温沁着人心,而他噙了一斛碎星的眼眸之中,洋溢着真挚,每每总令人动容。
我不觉哑着嗓子问他:「你愿意当我的家人?」
展昭郑重地点了点头,眼里润光坚定。
「那我在这边也可以有家了?」
展昭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又是点头。
「所以我再也不是无亲无故c无家可归的人了?」
展昭笑了,缓缓将头点下:「是,你不再是无亲无故,又无家无根的人了。所以,莫哭了,好吗?」
(五八一)
哭?谁在哭?
在下现在可是开心得很,为什么要哭?
(五八二)
那个夜晚,大概是因为刚发现新家情绪太激动,加上摄取过多酒精导致自律神经失调,在下脑袋一昏,一个兴奋之下劈头便撞进了展昭的怀里,并在他反应过来前来了记铁钳似的亲人拥抱——
(五八三)
展昭之后便向我抱怨,说当时那一下来得着实凶猛令人不及防备,瞬间撞得他都差点咬了舌头,回去还贺然在背上发现两环勒痕,瘀青都出现了,害他那一阵子见着我,脑中都会不自觉浮现八足章鱼此一生物的形象
(五八四)
我说我又不是故意来着,拿八足章鱼来形容在下,是不是过分了一点?
(五八五)
彼夜,一觉好眠,无梦困到天明。
隔日,我徜徉在暖和又清新的被窝之中,舍不得清醒。
(五八六)
唔阳光怎么会这么刺眼?
谁快去帮忙把窗帘拉上
(五八七)
啊,手中的抱枕好好闻啊飘散着清新草香和着日晒的味道,软硬适中,蹭起来特别舒服。
是哪个好心人帮我拿出去草原上晒过的啊?
(五八八)
哪,好心人啊,再打个商量好不好?
快替我将窗帘拉上,不然真太亮了,不好睡。
(五□□)
好心人不肯理我,在下只好自力救济,奋力睁开我的眼——
奇怪,在下的抱枕什么时候变成蓝色的了?
而且,我的抱枕,有这么大一个吗?
(五九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