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直接地写出了时代,写出了一个城市被长期遮掩的一个残酷的角落。更为难得的是,作者意图并不止于暴露和控诉,而是专注于幽暗的同时也闪光的人性开掘,专注于曾经的青春所经历的中国式的残酷挣扎与成长,以及更多生命从坚韧充沛走向衰竭与消亡,专注于这些生命如何在这个过程动植物般生存却进行着人的自我救赎。
救赎——不能通向哲学,但至少通过亲情c爱情,达至中国人朴素的宗教感。虽然宗教感中也充满宿命,但这就是人,出身于脏污现实中的人,挣扎求生,作孽而又向善,身行丑陋却心向美好。
三天后的本周六,我要去一个图书馆讲讲非虚构文学。我将试图回答一个问题,非虚构文学为何开始越来越多被有思想的读者喜欢。我想,其间最重要的原因,也许是因为虚构的文学正在大面积地从现实撤退,尚未撤离者也正以中庸的温情和精致的美学遮掩了我们共同经历过的生活的残酷与艰难。
那次答应写这篇序文的地方,是一个非常能代表今天城市光明繁荣那一面的场合,可以用来证明我们终于过上了中产生活。那样的场合适宜谈论风花雪月,适宜大家共同憧憬即将到来的更为丰裕的物质生活。但是,这三本书让我回到了我们这一代人程度不同地经历过的真实生活,共同置身其间的残酷现实——从到精神。我们跟书中那些人物一样,有着黑暗的记忆,我们都需要情感与灵魂的救赎。如果我们没有勇气与能力自我实现,而且这个社会也没有人提供这种灵魂的指引,那么,我以为这三本书,尤其是《饥饿的女儿》与《好女儿花》,也是一种间接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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