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了,整整七年的时间。不管张邵然怎样强词夺理地,不屑一顾地告诉自己已经不爱夏辰了,但记忆里关于他的一切总还是会像播放幻灯片一样时不时的在孤独悄然袭来时从心底的最深处涌入脑海。
时间是晚上九点钟。张邵然满脸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盯了一整天的电脑。跟大多数人一样,毕业后邵然放弃了自己想要周游世界的理想在一家小公司里担任了会计一职。现下正值七月,正是酷暑的节气,狭小的办公室里人影已经尽数走光,邵然起身整理了一下办公桌上凌乱不堪的被喷墨打印机打满密密麻麻数字符号的a4纸张,又不自觉地望了望窗外,天黑的深沉。
邵然恍然想起了七年前的一个夏天,那时候的她羞涩腼腆,正值高一年级,机缘巧合下跟一个叫做夏辰的男孩分到了一个班级,并且在一次班主任老师大调座位后极不情愿的跟夏辰组了同桌。
刚刚升学,每个学生对知识都表现出了浓厚的学习兴趣,因为他们在此之前常常受到的教育便是:对得起高中三年,可以幸福一生——为了自已可以幸福一生,邵然几乎每天都是用十三个小时以上的时间来跟书本上的算术习题打交道,并且她将这样看起来像是好习惯的习惯坚持了不短的时间。结果就在一次期末考试成绩公布前夕,邵然原本以为凭借着自己对学习的不懈坚持可以顺利拿到全年级第一回家跟父母炫耀时,却突然得到小道消息听说自己的成绩名次竟然排在了夏辰的名次后,得了全年级的第二。
邵然为此是气冲冲地找到了自己的教导老师,斩钉截铁地说夏辰作弊。当教导老师询问邵然是否能拿出证据时,邵然却说,“他每逢上课必睡,不可能考这样的高分。”对此夏辰是哭笑不得,但一时也想不出用什么合适的理由来回答张邵然的质疑,无奈下只能对着邵然耸了耸肩,摊开手说,“天才的不能被超越的。”
邵然自此算是跟夏辰结下了梁子,每次见面都是一副剑拔弩张,兴师问罪的模样。为此夏辰每次见了邵然都是躲着走。时间一长,这件事情被教导老师发现后,教导老师为了缓解两个人的矛盾再一次升级,便在一次大调座位后将两个人刻意安排了同桌。而正因为这一次大规模地调座;让邵然爱了一个夏天,心疼了七年。
那时候的她说,“毕业后我要周游世界,跟心爱的人一起。”
那时候的他回答说,“毕业后我要更加努力地写稿子,成为一名畅销书作家,然后用张邵然的名字来写一本书,然后这本书会被翻译成七种国家的语言,让不同肤色的人都知道夏辰爱着一个叫做张邵然的女孩儿。”
想到这里,邵然的心口像是被涂抹了蜂蜜的尖针狠狠地扎了一下,那一瞬间的刺痛让她从回忆里迅速抽离。她回过神,这才意识到自己口袋里揣着的苹果手机像是已经将铃音循环了无数次。
电话接通,听筒里传来了一个女人愤怒的呐喊声,那呐喊的声音分贝高的像是让手机开了扩音。邵然的耳膜在受到强烈的冲击后大脑迅速下达了指令——将手机拿开的远些,不要靠近耳朵。
“你在干嘛呢?为什么这么久不接电话?是不是在跟哪个野男人私会?”面对手机听筒里传来的一系列质问,邵然表现得相当无语。
“刚刚要下班呢,盈盈,你找到工作了吗?”邵然说。
邵然嘴巴里讲的盈盈全名叫做任盈,是邵然从中学一直到大学毕业的同班同学。邵然给她取外号“任盈盈”,可遗憾的是这位任盈盈自毕业后便从来没有再遇到过属于自己的令狐大侠,不过两个人说来也是缘分,邵然跟任盈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人。两个人在偶然得知这条似乎可以证明两个人是一个妈生的重要信息后,足足疯了有三天三夜。
“嗯,找到了,是一份文差,在书店工作。”任盈用一种诚恳地口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