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娥一听“灯草蝉蜕汤”,便知小皇子的确是惊风之症。小儿惊风所在常有,多数不过是手脚抽搐,或者嘴角抽动,轻者不需用药,自然便好了。重者用些灯草c蝉蜕等止惊的药,也就好了。小皇子的症状,却是惊风中比较严重的一种。
舒娥返身回屋,叫醒了皇上。两人便一起赶到后苑,路上遇上了皇后,便同往耀阳馆去了。
屋里屋外早已经乱成了一团,比之当日琴美人生产的场面不遑多让。
众人看见帝后同至,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几位老御医进进出出,诊视了小皇子后便聚在一起商议,又不住进去察看小皇子的病情。
皇上眉头微蹙,正欲进内室去看,医官院的韩医官使从内室出来看了看皇上与皇后,略一犹豫,三步两步抢到帝后面前,屈膝跪下。
舒娥心中微微一沉,只见帝后神色都是一变。
顺婕妤兪氏也赶到了,颔首问那御医道:“韩医官使请借一步说话。”
小皇子情势凶险。
韩医官使那一跪,其实人人心中都料到了几分。
可是毕竟亲耳听到,却是人人都难以接受的。
皇后神色肃然:“此话何解?”
韩医官使垂首说道:“琴美人曾经两次小产身体虚弱,这次受孕小皇子身体并未全部恢复,并非最佳时机,小皇子是先天不足。”
舒娥曾在明赫堂的时候,隔着窗子听见过皇上和琴美人的谈话,知道琴美人曾小产失子。如今听说琴美人曾是两次小产,心中大感惊诧。
皇上的手紧紧攥起,听完韩医官使的话,沉声道:“假以时日,小皇子能否调养好。”
韩医官使略略抬头,似是想看皇上一眼,然而这一眼没有看到,却已经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伏地拜下。
皇后与兪氏皆是神色凝重,见韩医官使有此举动,不约而同地看着皇上。兪氏伸手扶住皇上的手臂,说道:“皇上请先进去看看琴美人和孩儿。御医这里,由皇后和嫔妾再斟酌,看是否能商议一个方法。”说罢又道:“舒美人,你也留在这里。”
看着皇上离去,皇后与兪氏交换了一个眼色,兪氏点了点头,请韩医官使起身,低声问道:“孩儿好端端地,怎会突然发病?”
“回皇后c顺婕妤c舒美人,小儿惊风,乃是常见之症。小儿肌肤薄弱,腠理不密,神气怯弱,元气未充,极易感受时邪。只是绝大多数不需药物,几日后自然会好转。少数服了蝉蜕c灯草等镇惊安神的药物,便即痊愈。只有”韩医官使犹豫了一下,续道:“只有那些体质素弱c或久病未愈者,患上惊风之症,才不易不易医治。如今小皇子正在发烧,且有抽搐之症,实为险症。而牛黄c芒硝c连翘c大黄c水牛角等药物,如此稚子,却又不能服用只看能不能抗过去了”
韩医官使的论述,舒娥深以为然。这些不仅是医道中的正理,且是一些浅近的基本医道。
“有以母乳喂药之法,不知能用不能?”皇后问道。
韩医官使点了点头,说道:“乳母服药,再以乳汁喂食婴孩,此法原也可行。只是其中也有些弊端,第一,药物经过乳汁到婴儿口中,分量不易掌握;第二,乳母自身本来无恙,服下药后自身也会受到感应,产出乳汁,也会随之有变,再喂食婴孩,未必便有益处;第三,如今的小皇子正在惊悸中,时时抽搐,喂下东西,也总是呕吐。”说到此处,韩医官使垂下手去,不再言语。
皇后c兪氏和舒娥一同沉默片刻,皇后低声对兪氏说道:“还是你同皇上说罢,如此大事,也需得让皇上心中有数才行。”
兪氏道:“我理会得。”
皇后又对韩医官使道:“事情如此,还要医官院上下齐心,群策群力,看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