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娥再也掩不住目光中的惊奇,看向了吕萍。
吕萍此时显然也在注意着这突然响起的与队伍的阵势不甚协调的乐声,只是她的脸上没有舒娥那样的惊奇,有的只是一股说不出的忧虑和哀伤,还有淡淡的不能平息的怒意,只是并没有在意舒娥的目光。
舒娥每次看到这女子忧伤的神色,心中都会不由自主地软下去。实在是因为她的笑容太过于明媚,她的怒意又太过分明,所以她的哀伤才会格外地让人心疼。
舒娥此时在心中又忍不住为吕萍辩解,怎么会,那怎么会。吕萍怎么可能是辽国派来联合党项人一起向大宋发兵的使臣。这样的想法实在太过异想天开了。以她的身份,辽国怎么可能派她来党项人的地方当使臣?
唉,总是吕萍的出现和言行太过诡异,所以自己才会对她有这些奇异的猜想吧。舒娥暗暗叹气。同时心中也否定了这些党项人是去辽国生事开兵的,因为吕萍她是辽国人,若是这些党项人去攻打辽国,她一定不会这样镇定自若。
东陵的神色却依旧淡然,只是他的恍惚却告诉舒娥,东陵对党项人这样的威势并不是全然无动于衷。
号角声c锣鼓声一时间没有衰竭的迹象,三人各自默默地或看或垂首,一边喝着店家送上来的粗瓷大碗泡得味道干涩的茶水,一边皆是寂然无声。当然,军队中这样喧阗的声响之下,三人之间互相说话虽然可以听见,却也没有思考和商讨的气氛了。
虽然吕萍付给店家的钱可算得十分丰厚,店家开上来的饭菜却仍是十分简单。三只粗瓷碗做的饭,米和菜混在一起,似粥却比粥稠,像饭却比饭多水,米也不是白米,明显要更糙一些。另外还有两大碗菜,也都是些做得极为普通的菜,还有一些舒娥并没有见过的东西。
碗具固然粗糙,筷子也是说不上名堂的木头削的,好在木色看起来很新,没有多少被使用过的痕迹。
舒娥看了看东陵,却见东陵每样都夹了一筷子吃了,又在碗里扒了一口饭。片刻,东陵点了点头,舒娥这才下箸去吃饭菜。
自打前天晚上吕萍在东陵的茶水中加了不知道是怎样的迷药之后,在刚到达喜发客栈的时候,东陵便暗中嘱咐舒娥,所用饭菜茶水,须得经他事先尝过。
舒娥笑道:“安留先生的书上写过,银针能试出的毒也仅限于砒霜,砒霜虽能让银针银筷子变黑,别的就不行了。而且要试出是否有砒霜,也不是一时半刻之功。可是你想若真的有人下毒,下毒的人又怎会容你慢慢去等银针银筷子变黑?所有古人所谓的什么银针试毒,多属夸大只说。还有人说象牙的筷子能试毒,那更是没有依据,不过象牙十分难得,罕有一见罢了。不过他的书上却没有说东陵兄你的嘴巴牙齿也能试毒。”说完掩着嘴笑了起来。
东陵却没有笑,只是神色郑重地说道:“我自然有办法分辩出来,你只管听我的就好。不管放了什么毒药,我总能识破。”
舒娥更笑道:“听说有一种黑色玄石,用金子在上面划过,石头上就有一道金线,就能看出黄金的成色。这种石头就叫做玄玉,可惜我还不曾见过。东陵兄你不仅能试出有没有毒药,还能分别出是那一种,可比玄玉强得多了。”
结果东陵却不理舒娥了。
舒娥只好另寻话头说道:“东陵兄,其实有毒没毒,你又何必亲自尝试?你若担心吕姑娘在咱们的饮食中下毒,横竖咱们和她一起吃饭,等她先吃就好了。而且她未必会一直跟着咱们的。”
东陵点头说道:“可是昨晚在石楼的客栈,跟她一起吃的酒饭都没有问题,她却将有迷药的茶水送到了我房间里。”
舒娥想起那晚的事,羞缩无已,同时也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说道:“是了,昨晚上在她房间里吃饭,你也是等她先吃的。”顿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