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婕妤欲要行礼,皇上双手挽住她的手止住,细细端详后说道:“清水出芙蓉,春熙不琢雕饰,竟也这般好看。只是脸颊清减了,颜色却还好。”
杨婕妤微微低头,不胜娇羞。皇后一边笑道:“虽是夏天,湖边到底有风。你看春熙的衣角被风一吹,就跟池中随风摇摆的荷叶一样仪态万方。”
皇上似是被点醒了一半,忙说道:“全福,快备轿,送杨婕妤回去。”全福忙答应了,朝着一边树荫下面拍了拍手,便有四个内侍抬着轿子走了过来。
皇上微笑道:“你倒是思虑得很周全。”
全福忙躬身说道:“方才皇上让奴才下来接杨婕妤,皇后娘娘便嘱咐奴才备了轿子。一并连一会儿送皇上和众位娘子回去的轿椅,都吩咐奴才准备下了。”
皇上一边看着杨婕妤上了轿子,一边对皇后说道:“近来许多事情,你也辛苦了。”
皇后本是带着微笑送杨婕妤,神色稳重端凝,听见皇上这样说,却忽然垂下了头,双手指尖轻轻扯了扯手中的柳黄帕子,随即抬头笑道:“帮皇上料理家务,都是臣妾应做的。”
杨婕妤离去,众人又回到碧沼荷香亭中。
紫毫从小船中走了出来,朝着西边的来路张了张,忙忙走了过去。紫毫走到舒娥面前,万福道:“夫人久等了。”
舒娥点点头往回走去,轻声说道:“你原是应该等他们去了才出来的。”
紫毫忙说道:“让夫人等了这么久,夫人不怪吧?”
舒娥淡淡一笑:“我怎么会怪你呢,我本说是自己要先回去的,你也并不知道我在等你。”顿了一顿,舒娥回眼看了看跟在斜身后一步远近的紫毫,又说道:“你今日这身打扮,实在是很好看。”
紫毫低低一笑,说道:“夫人见笑了。若不是夫人赏我这样好的衣服,原也”说道这里,忽然住了口,片刻又说道:“夫人怎么不自己将饵料送给公主呢?”
“你送我送,又有什么分别?”舒娥嘴上这样说,心中却没有来由得感到一阵凉意,于是伸手按了按两边的太阳,续道:“麝香的事情虽说是澄清了,耿御医c小广子和茜桃也都受了惩戒,但我终究还是处在嫌疑之地。毕竟这些人与我都不相熟识,无端端地,为什么他们要来害我呢?我若有什么举动,难免惹人猜疑。”
舒娥说着回头看了看紫毫,紫毫脸现茫然之色,说道:“紫毫不解。”
“他们为什么找上了我,连我也并不知道。我在宫中身份虽不算低微,却是个十足无关紧要的人物。不过是领了一份闲职,受着一份俸禄,平静度日罢了。且我自忖平日行事,并无对人不起的地方。”舒娥说着说着,却也有几分激动,面上也不由得露出了不平与自伤的神色。
紫毫扶住舒娥的胳膊,小声说道:“夫人。”
舒娥缓了缓,勉力一笑:“你看我说道了哪里。如今那件事情才刚过去,难免人们私下还在议论。我若是此刻又拿了饵料,又拿了方子去给公主,众人不说我是早早做了饵料等着为公主庆生,倒说我此刻拿出这些,好像故意去洗白自己的嫌疑似的。况且既有这些东西,为何当日不拿出来呢?”
紫毫说道:“当日,当日这些饵料并没有做好呀!即便拿出来,也没人知道是做什么的。况且当日药房拿出来的方子也是”
“也是被改过的。”舒娥淡淡说道:“所以只得今日拿来了。你送过去,也只算是咱们永安堂的一份心意。”
“夫人果真是思虑周详。”紫毫赞道。
舒娥微微冷笑:“若果真是思虑周详,也不会变生肘腋而不自知了。”
紫毫听舒娥的声音中微含有怒意,便不再说话。舒娥顿了一顿,笑道:“想起那日的事情,兀自心有余悸。方子可是交给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