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中央的一片空地被打扫得一尘不染,韩苏儿束起头发,扎进腰带绑腿,煞有介事地站着桩。
腿成弓步,像钉子似的扎根地面,腰背挺直,带着微微的弧度,连着一前一后奋力拉开的双臂,就像一把紧绷的长弓。
“射鹰桩是我当初习武入门的法子,东临府训练精兵也是用的这套桩法,你用来入门足够了。”李长安在墙外说。
韩苏儿紧咬牙根,脸涨得通红,射鹰桩刚站的时候她觉得简单,但才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有些坚持不住了,这还是女孩子身体比男的柔韧,她脸憋得通红,酸痛的双腿双臂微微颤抖,听到李长安的声音,便张口要答话,一泄气,身上的劲突然就送了下去。
一颗石子从院外飞进来,打在韩苏儿放松的腰部,她一个激灵,连忙摆正姿势,只是强烈的酸痛和肺叶火烧似的感觉让她只想就此躺倒在地,不由带着哭腔道:“可是我坚持不下去了。”
“坚持不下去也要坚持。”李长安冷冷道。
韩苏儿鼻子一酸,却咬紧牙根没再吭声,李长安又道:“无论多累,姿势不能走样。”
韩苏儿勉力维持着姿势,身体渐渐抖得筛糠似的,但每每身形走样,李长安便会从墙外扔来小石子,伤不到她,但痛是真的,就这样硬挺了小半刻钟,韩苏儿只觉自己要昏过去,她想若非刚才吃了肉,现在铁定真昏过去了,不过就算吃了肉,自己也撑不下去了,一股困乏之意袭上心头,她双臂双腿灌了铅似的沉重,李长安在外面吼了一声:“挺过这一关!不然我不会再教你!”
韩苏儿发狠一咬牙,身体里忽的又冒出一股热力,填充到双臂双足中,整个人竟来了精神。
借着这股劲头,她又站了半刻钟,她感到浑身血肉似乎被一点点撕裂又一点点生长着,虽有痛楚,更多的却是痛快。
忽的,那热力突然后继无力,她拼命想挺住,却眼前一黑,身子向后倒去,她不甘地喃喃道:“长安哥哥,我没认输”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一双有力的臂膀忽然拖住她的将她扶起,失去意识前,韩苏儿用模糊不清的视线见到了一片黑色的衣角,紧接着嘴中被塞入一颗药丸,入口即化,变成一股沁凉的液体,从喉头留下,散入四肢百骸。
清醒时,韩苏儿已躺在床上,天色已暗了下去,一睁眼就是赵二嫂焦急的面庞。
“你这孩子,怎么大白天就睡了,还一睡就是大半天,叫都叫不醒,担心死我了。”赵二嫂捏了捏她的脸,心疼地说:“瞧你瘦得,不是让你赵叔告诉你平时去我那吃饭吗?小小年纪就这么要面子,倔,倔出毛病了吧?”
韩苏儿有点感动,想撑起身子,浑身却酸痛得不行,又倒下去了,朝赵二嫂一呲牙,笑道:“你输了。”
“我还能跟你一孩子斗气不成?”赵二嫂没好气翻了个白眼,“瞧把你虚得,床都起不来了,你等会。”
她走出卧房,没一会韩苏儿闻到一股肉香,肚子顿时轰隆作响,这时赵二嫂端着一碗肥瘦相间的炖肉进来了:“瞧把你能得,你再能肚子也得吃饭啊,快吃吧。”她把满满一碗肉放到床头柜上。
韩苏儿暗暗吞着口水,却没动:“哪来那么多肉,最近生意好啦?”
“好个屁,淮安这鬼地方现在还能有什么人过来。”赵二嫂无奈地骂了一句,顿了顿,又嘿然笑道:“今天也不知撞了什么运道,在外面捡了只狍子,刚死的,血还给放光了。”
“可别给别人说。”赵二嫂压低声音,嘘声道。
“在哪捡的?”韩苏儿怔了一下。
“就在你这院子边上,也不知是哪个傻子猎到的狍子不要了,便宜了咱。”赵二嫂面色得意,“我让当家的给解了,割了几斤吃着,剩下的用盐巴腌了。”她说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