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马的汉子夺得了第三,倒是十分满意,但随即,黄马双膝一软,跪倒下去,发出拉风箱似的粗重呼吸声,不时夹杂着嘶哑的悲鸣。
汉子一声惊呼,抚摸着马身,却不知所措。
寒光一闪,只听得噗呲一声,汉子被滚烫的鲜血溅了一脸,他惊愕之下回过神来,只见林怜月不知何时来到了黄马边上,将用一方丝帕擦去匕首上的血迹,而马臀上一道新生的伤口正飚射着血液。
“你干什么!”汉子怒吼一声,拔剑相向。
“我是在救它。”林怜月将匕首收回鞘中,冷冷道:“若不给它放血,它必死无疑。”
汉子一愣,低头去看,那黄马呼吸果真均匀了一些,体温也渐渐降了下来。
“流太多血也会死,给它治伤吧。”
汉子一抬头,却见林怜月留下一个背影,牵着那匹白马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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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层的玉鼎楼中,一劲装武者来到雅间外,听着里面的调笑声,心头并不敢生出旖旎之念,敲了敲门,低声道:“少东家,少东家!”
雅间里,谢挺正喝得不亦乐乎,赛马的事儿被他忘到了九霄云外,听到侍从的声音,他登时回过了神,不耐喊道:“有话快说,若是不好的消息,择日再提!”
“是好消息。”侍从提高了声音。
们吱呀一声,被一个妙龄女子打开了,侍从走了进去,低头嘿嘿笑道:“少东家您喝酒的时候,坏消息除非是生死攸关的,否则我也不敢来说啊。”
“你是在说我不好?”
谢挺冷哼一声,侍卫面色顿时僵了。边上女人贴着谢挺递给他一杯酒,娇笑道:“少东家别生气嘛。”
谢挺撅着嘴把那酒喝下,也不顾有几滴漏在了脖子上,笑道:“还是美人们好。”随即对侍从摆了摆手,“什么好消息,快说。”
“是赛马,常安胜了。”侍从知道谢挺的急脾气,不敢拖沓。
啪的一声,那妙龄女子递过来的酒盏被谢挺一把打开,摔碎在地上,他站起来大喜道:“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侍从苦着脸道:“我也不敢骗您呐。”
“好好好……”谢挺搓着手,来回走了几步,蓦地停住,问道:“那小娘皮子呢?”
“哭鼻子跑了。”侍从道。
“好!”谢挺拍桌长笑不止,顿了顿,他问道:“常兄现在何处?”
“他牵马回去了。”
“快快去请他来,此事我要当面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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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安刚回到房中坐下,门外就响起敲门声,那从谢挺处归来的侍从喊道:“常公子,少东家有请。”
鱼终于上钩了,李长安松了口气,接近谢挺此人实属不易。
谢挺虽对他一口一个常兄叫着,但他对谢挺有救命之恩,赛马前谢挺却把对他的不信任都摆在了脸上。
更何况,他对谢挺有救命之恩,理应是谢挺亲自上门前来拜访,谢挺却让侍从来请他,显然是心性极其凉薄之人。
不过想到自己最终要做的事,李长安倒是不计较这些。
让侍从在外边稍待,李长安将装蛟血丹的玉匣拿出,想了想分出一半,约莫五十余粒,用油纸包着放回床头,将玉匣子带上。
到三层见到谢挺,这厮筵席还未散,左拥右抱。
见李长安来了,他对两个妙龄少女吩咐道:“这位是贵客,给我好生伺候着。”
“这位爷生得好生俊俏,不用少东家吩咐,咱们可是打心眼里喜欢着呢。”两个妙龄娇笑着贴了上来,给李长安斟酒,用玉手端着送到他嘴边。李长安坦然受之,自然而然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不过并不似谢挺那般动手动脚。